盛昙看着神似陈禾的盛羡就觉得烦,见陈禾迟迟不归来,就把盛羡丢他老母亲那边去了。
陈禾再回来,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她跟盛昙提出了离婚,盛昙早就想和她一刀两断。
两个人连家里都没说一声,就跑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
直到两年后,盛昙母亲去世,没人带盛羡了,盛羡才重新见到了盛昙和陈禾。
那个时候的两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都不想带盛羡,都想把这个拖油瓶塞给对方。
时隔两年,五岁的小小盛羡跪在奶奶的灵堂前,再遇见父母,得到的不是关心和呵护,而是一场难堪的争吵。
“这孩子是你的种,你养。”
“好像就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一样,我妈养了两年,算是替我养的,现在你带,带两年再说。”
“我不要。”
“我也不要。”
“早知道你是这种东西,当初我就不要生下他。”
“早知道你是这种女人,我还不会让你生下来他呢。”
后来两个人就把盛羡单独养在外面,找了个保姆照顾他。
保姆对他并不好,一日三餐没个准头,有时候给他吃的是剩饭。
盛昙和陈禾为了图省事,开始每个月来一次,后来见盛羡还活着,就三个月来一次,再后来半年……直到盛昙和陈禾一口气给了保姆一年的钱之后,保姆拿着钱跑了。
当时盛羡上小学了,饿晕在学校之后,盛昙和陈禾才知道保姆卷钱跑了的这事。
盛昙和陈禾一见面又是争吵。
“好烦啊,当初我为什么要生下来他。”
“我真的很忙,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带他一段时间。”
“为什么是我想办法带,为什么不是你想办法带?我儿子刚三岁离不开我。”
“……”
盛羡瘦到比女孩子还要细的胳膊上扎着针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睡。
那个时候他快七岁了。
从在奶奶身边,从被人说他爸妈不要他,再到他爸妈真的不要他,差不多有四年的时间。
那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他真的记不清楚,但他却记得很多话。
“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来他。”
“我不管,你的种你想办法处理。”
“你能不能管你孩子。”
“难道这不是你孩子?”
“……”
他很无法理解,他父亲和母亲再婚了,有了新的孩子,他们对那些孩子可以那么好,为什么到他这里就是这样子。
他班里的同学,放学都有爸爸妈妈接,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是累赘和麻烦。
慢慢地他开始质疑自己。
是他不够好。
是他招人嫌弃。
是他不值得被人喜欢。
再慢慢的,他会觉得,你居然会喜欢我这样的人,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