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镇早市街头,两个妙龄姑娘蹲在绣坊门口啃包子。
一个眉目秀莞,脉脉含情,连吃包子看起来都是一种享受;而另一个则披头散发,邋里邋遢,两个黑眼圈活脱脱就是个女鬼,那吃相,简直就是饿了三天三夜。
“我说,你慢点吃会死啊……”楚泠翻个白眼,伸手拍了拍赵锦之的背。
赵锦之差点噎得没背过气去,眼睛里一包泪,模糊不清得说:“好吃啊,跟我在长安吃得没差啊,那天的老板娘真是个好人啊,我整整吃了她一盘她都没眨眼……”
楚泠手一僵,嫌弃地收了回来,这女人咋恁丢脸呢。
赵锦之没说完,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看了看手中的包子,又觉得不可能,便一口将包子塞进了嘴里。
“说起来,昨日你是如何安顿那大小姐的?”赵锦之吃了人家包子,好歹关心一句。
楚泠还在慢条斯理地嚼着包子:“老天有眼,昨儿县令大人不放心这宝贝,便派人将其带了回去。可吓死我了,若真要我和那小丫头睡一张床,啧啧……”
赵锦之笑道:“分明心里愿意得不得了。”
楚泠一口包子呛到:“咳咳咳,说什么呢你,咳咳,你个不正经的……”
“说你还不承认,人家小丫头都追到家里来了,看你这会往哪儿逃。”这回轮到赵锦之给楚泠顺气。
“我……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丫头片子,乳臭未干,又不懂事,整天吵吵嚷嚷,刁蛮任性,长得又不耐看,关键是,身板还没料!”楚泠喋喋不休地列了一箩筐,最后摊一摊手表示不可能。
赵锦之点点头:“你想清楚就好,毕竟人家是县令女儿,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个女人,县令知道非得抄了你的家。”
楚泠沉默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又笑,自言自语:“我怎么不知道……早知如此,去年就不该去县令家唱戏,名声是响了,倒给自己惹来这么些麻烦……嗳,你去哪?”
“没吃饱,再买几个去!”
身子里有了热气,胳膊腿都活泛了,赵锦之走过八字桥,远远的就能看见酒楼门口的热闹情景。
人最喜欢凑热闹,瞧见都围着买早点,便觉着新鲜,于是便围了里三圈外三圈,个个探头探脑地想瞧个究竟。
“不就是个早点铺子嘛,猴急个什么劲。”赵锦之抱怨着,全然忘了自己亦是觉得好吃才赶着过来多买几个的。
“锦丫头,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盘下这楼的可是京城来的大老板哦!乡亲们哪里吃过京城的食,这不,一传十,十传百的,便都过来尝个鲜。”路过的李大姨笑嘻嘻道,李大姨从前便是赵锦之爹娘的旧识,一向照顾锦之。
赵锦之一愣:“京城来的?这平白无故的,跑这小地方作甚?”
李大姨摇摇头:“这我便不知道了,听你王叔讲,是个蒙着面的女人,一双大黑眼睛滴溜溜的,一瞧便与我们江南女娃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