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最怕的就是时间。”周羽望着窗外，寒风吹乱了昏黄的落叶，“我们是很容易被观众遗忘。”

“谁说的！观众是很长情的！我到现在还看白娘子！那个那个谁……叫……那个法海！我特别喜欢！”凌清是想安慰他的。

“咳咳咳……”结果周羽一下子被逗得笑了起来，因为是仰躺着的，还被自己的笑声呛到。

凌清迅速地倒了一杯水给他，下意识地放到他嘴边，周羽就着杯子喝了水，凌清是俯着身子的，她从上面看周羽的睫毛，浓密而修长，她觉得更加好看了。

周羽抬眼，说了声谢谢，却和她对视了。

撇开头，周羽下意识地用手遮住半张脸，“我这样很丑吧。”

“是有点。”凌清承认，突然想到她不能这样打击人，于是立马摇头，“不不不不！你很好看！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一样，好看！”

水纯伊走到周羽病房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凌清红着脸低头说话，周羽扬着头，半张英俊的脸带着微微的笑也看着凌清。

凌清的话她是听见的，她忍不住好笑，凌清从来不看电视，连白娘子，都是她在重温的时候她无聊陪着看的。

那时候凌清看到的一集刚好是法海把白娘子收进了雷峰塔。

凌清当时就夸奖，“这法海真厉害！”

她正准备转身走开的，可是病房里的人却突然叫她，“水纯伊！水纯伊！真的是你！”

水纯伊脚步一顿，是周羽在叫她，她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

周羽立马坐起身，“你快进来！”

水纯伊走了进去，看了凌清一眼，“那个……听说你出了事，现在还好吗？”

“我没事！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周羽问。

“我……”水纯伊又看凌清，见凌清一副死死盯着自己的模样，硬着头皮说：“我是来做身体检查，听说你也住在这，顺便过来看看。”

凌清一副满意水纯伊回答的表情。

“这样啊……”周羽有些失望，又道歉，“我没能参与最后的拍摄，一定给剧组增添了不少麻烦！真是抱歉！”

水纯伊叹息，她现在才明白这个叫周羽的大明星不仅单纯还很二，剧组已经向他们公司索赔，他竟然还为耽误剧组拍摄愧疚。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已经有人顶替你了，你不用担心。”说完水纯伊就觉得自己的话终究是说错了，她其实很小心地说话了。

周羽脸色一暗，“是啊……男主角的竞争那么激烈，休息一天都可能被人顶替，我……终究是可以被替代的。”

凌清狠狠瞪水纯伊又立马安慰周羽：“没事的没事的！等你身体恢复，我投资电影，让你做男主角，永远顶替不下来！”

周羽又微微笑了起来，可是扯痛了脸上的伤口，他想止住笑，可是突然好像止不住，他的笑容变得很奇怪，奇怪到让人心痛。

水纯伊的印象中，周羽是很沉默的一个人，他做什么苗药都处处管着，连他跟某个演员多说一句话都会受到苗药阻止，其实她是同情他的，一点自由都没有。

“周羽见到你怎么那么激动！”走出医院的时候，凌清禁不住问。

水纯伊哦了一声，“是吗？”

“就是！他赶我走，见到你就让你进！”

“你撞了他，把他害成这样，他不待见你也正常。”水纯伊说。

凌清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侧头见水纯伊的脸色苍白神情恍惚，“水，你真没事吗？身体检查的报告单呢给我看看！”

“当然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水纯伊笑了笑，手再次抚上小腹。

她自然是回自己以前的小窝，其实寻音说的对，叶君措那么对她，她怎么就能忍受住在他的豪宅里，而且下班后心安理得回去。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怎么睡都会觉得压到肚子里的孩子，索性她坐了起来，惊醒了身边的凌清。

“还在为叶君措的事生气？”凌清也坐起身，给她披了一件睡袍。

水纯伊看她，“你怎么也没睡。”

“我觉得对不起周羽，睡不着。”凌清说，又问：“叶君措到现在没给你打电话？”

“我没有生他的气，只是心里烦。”水纯伊说。

凌清沉默了半天，说：“对不起……”

水纯伊知道她的意思，“就算没有你，叶君措也有办法逼我嫁给他，只是我真不明白，他那么爱寻音，为什么偏偏要娶我？”

“那个寻音我查了，她是……”自从见到那个女孩，凌清就去查了她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