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是他们太过分了。”孟引璋叹了口气,“真想不到,他们这样算计人,我还一直把宋蓝当朋友的。”
聂绍琛说:“这也算不上什么算计,不过是些小把戏。而且那个宋蓝,也没什么心计,其实是个夫唱妇随的可怜女人。”
宋蓝的确就是这么个脾气,以前读书的时候,大家一起去旅游,她都要向父母请示好几遍,恨不能把路线都和父母商量好。后来有了男朋友,就是彭增凯,又恨不能事事都听彭增凯的。她本来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但为了彭增凯偷东西的事做了,对男人投怀送抱的事也做了,这样没有原则,仔细想想也不知道是可恨还是可悲。
对于这个曾经的朋友,孟引璋只觉得无奈,连连地唉声叹气。聂绍琛又说:“彭增凯的事我没留什么余地,现在他们回来,我一是不想你知道这些事,二来么,也怕他们对我怀恨在心,为了报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孟引璋听了,只静静地盯着他看。聂绍琛听不到她接话,又问:“是不是失望了?”
孟引璋缓缓地摇了摇头,“刚知道宋蓝居然想……你的时候,我是失望,可听到后面就有点……麻木了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种事估计也是常有,人家能被算计,我怎么就不能呢?”到底是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能让我看清谁是真朋友。”
聂绍琛放了心,微微一笑,“你倒是想得开。”
“是啊。”
可她目光沉沉还是定在自己脸上,聂绍琛被她看得不自在,“那你还盯着我干什么?”
孟引璋说:“我在想啊,为什么这些事儿你以前不告诉我,就算现在你还打算蒙混过关,不是我逼你你肯定还不说呢。”
“我说过,生意上的事不用你操心。”
“宋蓝对你投怀送抱也是生意上的事?”
他居然理所当然,“当然。”
她被他气笑了,“是不是在你看来,你不想我知道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啊?”
“是。”
聂绍琛端坐着,孟引璋起身走过来,绕到他背后,一条胳膊勒住他的脖子,故意做出恶狠狠的口气,逼问他:“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冷不防被她勒地咳嗽了两声,拨开她的手臂说:“别闹。”
“谁跟你闹了?”
他抓着她的胳膊一扯,她顺势跌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本来还打算剑拔弩张地吵一架,不知不觉又变成了这样暧昧的气氛。
聂绍琛压着她的脊背,把她往自己身上贴,她极力伸手抵着他的肩膀,严肃地说:“聂绍琛,你说过我们要互相坦诚的。”
聂绍琛吁了口气,仿佛很疲惫似的,“我是说过。但过去的事毕竟是过去了,如果它成了咱们现在的阻碍,是误会我会解释,是我的错我会道歉。但如果和咱们现在没关系,那我们就不要主动提了好不好?毕竟……都是些不开心的事。”
孟引璋也知道,痼疾沉疴,有些需要撕开伤处清理干净才能愈合,也有些适合在时光里慢慢淡去疤痕。有些事说来无益听来伤心,那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所谓难得糊涂。
她点了点头,“听你的。”
聂绍琛笑了笑,可那笑却让孟引璋都有点心疼起来。他说:“生意上的事我不愿你知道,不是不信任你,是不信任别人。记不记得刚结婚不久,你有次坐飞机去海南,你旁边坐的人就是信诚‘友商’某个部门的经理。他们这么居心叵测,你又没有防人之心,我不得不小心。而且,我也不愿意你卷进这些事情里来。”
孟引璋吞了口口水,“我们不是隐婚的吗?”
聂绍琛笑得更苦了,“我说过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孟引璋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又是长吁短叹,“聂绍琛,我是不是给你添了挺多麻烦啊?”
聂绍琛把她的腰揽得更紧了,下巴压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和谁在一起都会有麻烦的,看这个人值不值得这些麻烦了。”
孟引璋以前闹着和他离婚,曾经歇斯底里地说过:“聂绍琛,你不能这么自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对于你来说,和我在一起成本太低,你现在的生活根本不需要发生任何改变。可我不同,我和你在一起,我原本的人生翻天覆地,这样的巨变我经不起。”
现在想起来,她的确需要努力才能迎合他的节奏,但他又何尝不需要用心迁就她呢?人总是自私,只看到自己的付出,看不到别人的努力。
孟引璋轻轻地笑,“那我值吗?”
他的笑总算不苦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