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年关前后,山上三位长老虽然对过年这些事情一向淡漠,但是无法阻挡底下的年轻人喜欢热闹,爱说爱玩的天性。
还未到除夕,山上各处已被众人打扫的焕然一新,有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弟子剪了各色窗花,贴满了窗棱。
而整座栖霞山上,唯独沈殊的字是写的最好的,她又最得人缘,所以人人都来央她写对联,一时忙的不亦乐乎。
大年夜,厨房做了饺子,热气腾腾的端上来,所有人围坐在一起,一边饮酒,一边吃饺子,热闹到了极点,连一向冷漠的三长老也多喝了几杯,眼中也多了几分暖意。
天极宗虽然在日常练功上要求严格,但是却很少去干预弟子的生活习性。只要不违背宗门门规,平时即便做事出格些,长老们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二长老一向严肃,三长老又冷漠,只有大长老性格不羁,虽然有时做事不按理出牌,可底下的弟子最喜与他玩笑。今日又是过年,人人都与他敬酒,大长老可没有沈殊那般千杯不醉的本事,喝了几十杯后就再也抵挡不住了。
他一边躲避着热情似火的弟子们敬酒,一面扭头冲着沈殊大喊:“你身子没好,给我少喝点,不然明日有你好受的!”
沈殊充耳不闻,笑眯眯的冲他举杯,遥遥敬酒。
阿薰早就加入了追着大长老敬酒的队列,和众多弟子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红尘和晚灯坐在沈殊的旁边,面色柔和的望着眼前低眉浅笑的女子。
这几年,第一次如此心境平和的过年,真好,真的很好。
山上一片欢愉,而此刻栖霞山下,却有两匹快马疾驰而来。
当来到山脚下后,才猛然拉住缰绳,停了下来。
两人都罩着厚厚的大氅,风帽将半边脸孔遮的严严实实。
其中一人伸手将头上的风帽摘掉,长长的呵出一口气,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座不算很高的栖霞山,满天星子下,半山腰以上都拢在一片云雾中,显得朦胧而神秘。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竟然是皇甫瑾瑜。
他旁边那人也揭开了风帽,是杨奕。
杨奕轻声说道:“主子,栖霞山设有重重机关,一般人是上不去的。”
皇甫瑾瑜平静的说到道:“朕知道,朕只想来看看,看看就走。”
他轻叹道:“只有这样,朕才能感觉,离他更近一些。”
杨奕默然不语。
身前这位少年天子,居然会在除夕之日,祭拜过用宗庙后,便将主持宫宴的事情全部交由右相杨羡游处理,而自己却快马不停的一路疾驰了两个多时辰,来到了栖霞山下,只为了在这样的日子里,离那个人近一点。
自古帝王皆薄幸,可皇甫家的帝王,却专情得很呐!
杨奕见皇甫瑾瑜默默的仰头望着栖霞山好半晌,才微微叹息,转头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上山的方法吗?”
杨奕默叹,躬身说道:“是,臣听沈家暗卫说过,山上设有有许多机关与迷障,尤其是那半山腰上的云雾,更是迷人心智最厉害的机关之一。臣虽然师从天极宗的薛晚灯,但并不属于天极宗的人,所以上山的方法,臣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