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冷不丁听到刘延宁拜了师傅,刘青忍不住目瞪口呆的想,她哥可真是踩了狗屎运啊,穷山僻壤出身的穷小子,现在居然拜了个身份不一般的师傅,这儿的师徒关系可不像他们上辈子,一个交钱学习,一个拿钱办事,她哥拜了师,可就跟江家绑一块去了。
所以她哥现在也是京城有人的人了?
刘青忍不住开了一下脑洞,按照剧情的发展,收徒完了,该把独女许配给弟子了,好像江先生确实提到过他有个女儿……卧槽亲哥这是要走上草根男主的逆袭之路了吗?
就在刘青大开脑洞的时候,晕乎乎的李氏也反应过来了,抓着刘延宁的手,再问了一遍:“江先生真的要收你为徒?”
刘延宁点头:“千真万确。”
得到确切的答复,李氏立刻琢磨起来了:“这拜师可是大事,江先生身份不一样,咱们家准备的拜师礼不能太寒酸了,否则不就是埋汰了江先生?还有这拜师宴也要好好办……”
刘延宁有些无奈的道:“娘,我已经拜过师,敬过茶了。”
李氏急了,头一次埋怨起她骄傲的大儿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啥都没准备就拜了师?这拜师礼呢,还有见证人……”
“拜师的时候,陈山长和井老在旁边给做了见证,师傅说一切从简,就是让我回来跟您说一声,下午还要回学里。”
李氏一阵无语,这么寒酸,叫什么拜师啊?
倒是刘延宁忽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至于娘说的拜师礼,咱们没准备,师傅倒是准备了个见面礼。”
他先前拜师的时候,也是一阵晕乎,什么都没想明白呢,什么时候接的赏赐也不记得,要不是他娘刚刚提了一句送礼,他恐怕到现在还没把这茬想起来。
江远辰出手不凡,比他那个侄子还阔绰些,至少江景行准备的东西还算接地气,刘家人拿了也都用得着,江远辰就没考虑这些,完全随心意了,头一次见了刘青,说想起他家的幼女,就给了刘青一个玉坠子当见面礼。
那可是玉啊,比金子还金贵些呢!刘大爷他们一开始还没当回事,后来问孙女儿看过江先生的见面礼,震惊的倒吸了一口气,刘大爷破天荒的叮嘱了李氏好几句,要帮孙女儿把玉坠子收着,好好收着,以后给孙女儿当嫁妆,那多涨他们家的面子!
现在江远辰收徒弟了,准备的东西不可能比见面礼差。瞧清楚儿子拿出来的半个巴掌大的玉佩,李氏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喘着气道:“这么大的玉,说给就给,江先生家到底什么家底?”
刘青还没见过真正的玉佩,也不知道跟电视里的道具像不像,因此便伸长了脖子探过去瞧。
刘延宁见她好奇,便把玉佩放她手上,心说他师傅出身侯府,什么好东西没有。不过见他娘现在就吓成这样,到底没再火上浇油。
刘青的手小,手心又白又嫩的,托着玉佩,也衬得玉佩越发晶莹剔透。
肯定是好玉,刘青不是识货的人,但也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造假一说,现在这玉看起来如此莹润剔透,质量肯定不一般。
这么猜测着,刘青对江家土豪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头李氏缓过神来,又拉着刘延宁道:“延宁啊,拜师可不能马虎了,你师傅都给了这么好的见面礼,咱们家置办不起好东西,可也不能一个子儿也不出,这不是寒碜你师傅吗?不行,还得再拜一次,就算敬了茶,可咱们家这边,你爷奶他们都不在场,像什么话?”
刘延宁听着,心里一琢磨,倒也觉得他娘说得有几分道理。在他看来,他师傅那样的出身,肯定不贪徒弟家这点东西,师傅说一切从简还真没有客气,可他当弟子的不能真从简啊,人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既然拜了师,不就得当爹一样孝顺着么?
所以该表示的还是要表示。
再说他师傅还特意颠簸着去过他们家两回呢,以前他不得其解,还以为师傅真对乡野风光感兴趣,现在明白大概是冲着他去的,既然如此,他也该接长辈们过来,同师傅一起吃个饭,表一番心意。
刘青在旁边听得咂舌,她当初拜师怎么就没这么多规矩呢?就蒋氏给了肉和菜当拜师礼,她在众人的见证下磕个头,敬杯茶就完事了。到她哥这儿,拜个师傅跟结个亲似的,还要把刘大爷他们喊过来。
接过来做什么,认亲吗?
刘青倒没有意识到,她那个时候拜师是学手艺,又是拜的女师傅,跟读书人之间这种传承是没法比的,谁让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呢。
李氏和刘延宁商量好,就让刘延宁下午回书院,先问问他师傅的意见,定个日子,他们才好送信去刘家,叫他们直接过来。
毕竟现在交通不方便,能一次定下的事,就不用传两道消息了。
刘延宁用过午饭,休息了片刻,比以往提前了一刻钟回书院了,他倒是想吃了饭就去问他师傅,但现在是夏日,书院的先生们都有午歇的习惯,他一早跑过去没准要打扰他师傅休息,现在提前一刻钟过去,书院快上课了,他师傅应该也休息好了。
等儿子下学回来报信的李氏,这个下午什么事也干不下去,心里又期待又忐忑,儿子真拜了江先生为师?江先生会不会收了徒又反悔?
李氏是真不确定,她儿子当然万般好,有真才实学,长得一表人才,更难得是品性好,孝顺又不愚昧,可她这么好的儿子,在从京城来的江公子和曹公子跟前比较,就已经差了一截,江先生是江公子的亲叔叔,身份更不会差,他真要收弟子,还不如收他自个儿的侄子,或是曹公子呢!
因为不确定,李氏才这么急着赶着,要请公婆和叔伯们过来,同儿子新认的师傅吃个饭认个亲,在她看来,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订了下来,自家人都知道了,江先生想反悔也不行了。
刘青知道她娘这个时候着急着呢,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就懒得劝了,由着她娘盼星星盼月亮。
好在刘延宁没有让李氏等很久,傍晚时分,他就从书院回来了,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被他娘抓着问情况。
“师傅说我刚回书院,重新安下心来念书也要些时日,干脆就趁早定了日子,等这事解决了,以后我也好一门心思的准备明年的秋闱。”
李氏连连点头,追问道:“那江先生定了什么日子没?”
“师傅说爷奶他们几时有空进城,就定在几时,他那儿随时都有功夫。”
李氏难得雷厉风行起来:“这会儿城门快关了,送信也来不及,明年一早托人送个信回去,最好叫你爷奶他们后日就来。”
刘延宁却摇头道:“这回二叔三叔四叔想必也要来,后日隔壁镇子赶集,还是定在四日后罢。”
只相差两三日,虽然李氏急着确定下来,倒也知道不急于这两日,点头道:“就这么定了,正好趁着这些日子,咱们好好想想备些什么拜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