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熙凤也来到黛玉身旁,扶了贾老太太的胳膊,又给鸳鸯打了个眼色,由王熙凤扶着贾老太太,鸳鸯扶着黛玉道罗汉床上坐下。
打了这么个岔,黛玉总算是稳住了情绪,不再趴在贾老太太怀里哭泣,只坐在贾老太太身旁低着头抽噎。贾老太太看了很是着急,王熙凤一边儿安抚贾老太太,一边儿问道:“妹妹倒是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这样哭又有什么用?”
黛玉抬头看了看王熙凤,张了张嘴,又用绢子捂了嘴闭着眼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说贾老太太,就是王熙凤见了也很是着急。想了想黛玉身边儿总跟着的嬷嬷丫鬟,便扬声问道:“唐嬷嬷跟芷萱呢?”鸳鸯很有眼色地道:“奴婢这就去找人。”说着便转身出了屋子。
很快唐嬷嬷跟芷萱便跟鸳鸯走了进来,二人见黛玉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虽然都知道这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可心里还是心疼得要命。芷萱急忙上前扶了黛玉,一面儿给她擦泪一面儿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贾老太太一看这阵仗,顿时想岔了,皱着眉头指着唐嬷嬷厉声问道:“你来说!可是庄子上去了什么不该去的人?!”贾老太太那双鹰似得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嬷嬷。
唐嬷嬷想了想抿着嘴点了点头,这一下贾老太太好悬没有晕过去!就是王熙凤也都变了脸色,还好唐嬷嬷及时补充道:“说是东府大管家赖升家里的。
贾老太太在听说是赖升家的去城外庄子上找了黛玉,心里隐隐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此时却是并不在说话,叹了口气挨着黛玉坐下,也不言语。
王熙凤见此,心里也明白了个*分,却也不点破,反而是深吸口气,没好气地道:“唐嬷嬷你也是跟在王妃身边儿的老人儿了!怎么说话还大喘气的呢?那赖升家的去庄子上找你们作甚?值当你们县主这般哭泣?”
唐嬷嬷见贾老太太不说话,心里就咯噔一下,还好这琏奶奶将话头接了过去,遂也是满脸苦涩的道:“那自称是赖升家的人,一到我们庄子上,就哭哭天抹泪的,当时我们也慌了神。”
说到这儿,唐嬷嬷叹了口气,芷萱接口道:“当时我们就问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县主还说,都是亲戚,真要受了委屈,就是到圣上面前,也定会讨回公道。谁知道……”说到这里芷萱红着脸颊有些说不下去。
这倒不是芷萱装的,而是打小在黛玉身边儿长大,芷萱还当真没听过这么些乱七八糟的话,羞得说不出口。
王熙凤见此虚了虚眼见,挑眉冷笑道:“她都说什么了?”唐嬷嬷瞪了芷萱一眼,回到:“说是东边儿珍老爷是我们县主的大表哥,又说官府那些人不把我们县主放在眼里,县主的亲戚也敢上门。”
贾老太太听到这儿,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可却到底没吭声儿。黛玉听到这里也渐渐止了哭泣,靠在芷萱怀里,但之前哭很了,这会儿还在一抽一抽的,眼睛也红的跟桃子似得,鸳鸯很有眼色的去取来了冰块,给黛玉熬眼睛,黛玉点点头也接了过来。
只听唐嬷嬷深吸了口气,叹息道:“我们县主也是好心,就问是哪里来的人,又用的什么理由,那赖升家的一开始不说,后来断断续续的说是东边儿珍老爷在家孝其间偷娶小姨子,国孝期间生子……”
不等唐嬷嬷说完,黛玉忽然激动的又哭了起来,一边儿哭一边道:“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让我抛头露面去管官司不说,还是因为什么偷娶,什么小姨子惹来的官司,我几时听过这等混话了?这名声我怎么背得起?”
说完黛玉便倒在了芷萱怀里,芷萱也跟着哭了起来,只听黛玉边哭边道:“难道我母亲死的早,我父亲也去了,就没人教我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了?”而黛玉这番话,不仅仅是鸳鸯跟王熙凤愣了一下,更是触动了贾老太太的心思,顿时也伤心起来。
这祖孙二人哭作一团,很快就传到了贾琏跟贾政耳朵里,贾琏是听着黛玉哭贾敏跟林如海,心如刀绞般的赶了过来,贾政则是听说贾老太太几次差点儿晕过去,不敢怠慢,现在贾赦可不在京城,也匆匆赶了过来。
贾府闹得是人仰马翻,隔着条私道的宁国府那边儿,自然多多少少听到了消息,这事儿就这么传了出去。
皇帝更是在朝会上,令刑部对贾珍的案子从重从严从快处理!当然,皇帝这也不是因为黛玉哭这么一场,黛玉哭这一场,只是正好给了皇帝一个契机,一个借口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