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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原本因为婉瑜定亲回王府小住,不想婉瑜在定亲后越发的沉默起来,黛玉便又不忍离去,便一直住在王府中与婉瑜为伴,终是实现了当初的诺言。成日里俩人不是相携赏花,便是作诗绘画,倒是留下不少的闺作。
武郡王妃因着婉瑜成亲后,便要与蔡荣一同返回湖广地区,遂一有空闲便喜欢讲婉瑜与黛玉二人唤至身边儿,或是煮茶闲聊,或是教导婉瑜持家之道。
毕竟婉瑜将来不仅仅是嫡长媳,还将是宗妇,对于一大家族而言,婉瑜身上责任重大。黛玉跟在一旁也是受益匪浅。
直到此时方才忽然明白,自己虽从未看轻这个时代的女性,却也还是想的简单了,里面的弯弯绕绕,若非武郡王妃点明,怕是自己永远都不会明白。
五月初五端阳定亲至今已是月余,婉瑜的情绪不知是稳定下来,还是不想武郡王妃与黛玉担忧,隐藏了下去。如今在婉瑜脸上也能看到欢快的笑容了,只是黛玉却总觉得有哪里,与过去已然不同。
武郡王府的荷塘里,莲花开的格外娇艳,在阳光下,很有几分西湖六月的味道。白的、粉的、鹅黄、淡绿。在一片层层叠叠的莲叶间或探头而出,或娇俏挺立,或躲躲藏藏。荷塘里的锦鲤,有时也会在莲叶间穿游而过。
武郡王妃带着婉瑜与黛玉,在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于王府荷塘上泛舟垂钓。
本是悠闲之举,不想几人刚刚剪下几只莲蓬,还未钓到一条鱼,便听远处隐隐传来吵嚷之声。武郡王妃皱眉对着身后一老嬷嬷很是不耐地道:“你去瞧瞧,又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那老嬷嬷也是皱着眉头微微一礼后,便匆匆上了边儿上一只小舟而去。
黛玉敏锐的捕捉到了武郡王妃话语间那个“又”字,看来武郡王府也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平静,黛玉不由转头看了看婉瑜。
婉瑜对黛玉微微一笑道:“有母妃在不必担心,想来恐怕又是钱侧妃与周庶妃因一点子小事儿起了争执。”笑容中多少有些疲惫与无奈。
不想婉瑜话音刚落不久,那老嬷嬷便去而复返。一贯平静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焦急,考上武郡王妃的舟船,便急忙禀报道:“王妃不好了,二爷不知怎地与莫三爷起了争执,四姑娘掉进了水里。周庶妃在哪儿哭闹。”
武郡王妃一听便急忙让人将舟船撑过去,婉瑜也皱起了眉头,轻声道:“怎地就没个消停了?”黛玉不知为何,忽地心中也有了不好的感觉,却说不上来是为何。
武郡王妃三人到时,那落水的四姑娘已经被救了上来,莫轩一身上下也已经湿透,不难看出定是他跳入水中,救了那四姑娘。
可救了人的莫轩此刻却被一群丫鬟婆子围在中间,一身穿洋红缂丝阔袖衫,着粉紫洋褶撒花裙。赤金镶宝梳篦别在双刀髻间,两支凤头流苏钗分别插在左右。
额间在横了一条赤金雕花芙蓉抹额。发髻上贴了大大小小五六朵赤金镂空小花细的妇人,更是指着莫轩在大骂着什么。
武郡王妃等人还未走近,便远远看到那妇人一耳光扇在了莫轩的脸上。边儿上另有一位与莫轩差不多大小的锦衣少年,很是不屑地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武郡王妃顿时气得脸色发紫,有些呼吸不畅的样子。黛玉与婉瑜赶紧左右扶着武郡王妃的胳膊。
武郡王妃疾步上前,怒斥道:“王爷不在府中,王府便没了规矩不成?!”说着便将莫轩挡在了身后,双眼冷冷地注视着,面前这位金晃晃的妇人。
那妇人一见武郡王妃,立时敛了面上的怒容,眼泪像是忽然开了闸似得,唰唰的往下滚落,大声哭诉道:“姐姐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可就婉容这一个命根子,她也是王爷的女儿,王府的姑娘啊!今日差点被人害死了,这可是时哥儿亲眼看见的!”
见武郡王妃到来,那被称作时哥儿的锦衣少年,早已收起了脸上的神色,双手垂下。此刻正在低头打量左右寻找开溜的机会,不想却被人点名指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对武郡王妃躬身行礼道:“回王妃,确是儿子亲眼所见。”
说着一指武郡王妃身后的莫轩道:“轩哥儿因与儿子争执,四妹妹前来劝阻。轩哥儿一时恼怒,随手一推,便将四妹妹推入了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