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当下二十出头的太子殿下,此刻打开了一扇怎样广阔的大门。
格尔芬在察言观色方面简直就是个人精,一看太子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道:“臣以往并无出息,一直都没孝敬过殿下,若殿下不嫌弃,臣便献上方子聊表心意。”
太子定定神,哪能在臣子面前露怯?
“舅舅客气了,这是对外甥的关怀,哪能算是孝敬。”
格尔芬连连同意:“是,是,是臣不会说话。”
说罢瞧瞧外头的天色,道:“说了这半会儿话,殿下想必也累了。阿玛前头一时半会儿估计结束不了,殿下不若去臣那里略略歇息一下。”
“可。”太子点头道。
说罢施施然与格尔芬出了书房,往东院而去。
阿古暗暗瞧了格尔芬一眼,没想到殿下这个不成器的‘舅舅’,倒是意外讨了殿下的喜欢。不过殿下的事没有他置喙的份儿,殿下喜欢谁,他就跟着喜欢谁。
太子到了东院的时候,索额图也接到了消息,他对长子的表现颇为满意。
到了东院后,格尔芬便吩咐侍女伺候太子宽衣,而阿古,也被格尔芬的长随请去一旁的茶房歇息。
申时,太子午歇起来,格尔芬又殷勤的将他送回索额图的书房。
而前头,索额图也将人送的差不多,急急的回来了。
索额图到了,格尔芬便很有眼色的退下,留两人商议要事。
申时末,两人商议事完,闲谈两句,太子便打算回宫,索额图送他。
“不知今日那孽子伺候的可好,若他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殿下尽管说,臣好生管教于他。”索额图道。
太子笑意盈盈:“叔祖父也太严厉了些,舅舅都那般大了。孤觉得舅舅不错,叔祖父便和蔼些吧。”
索额图当下笑的更灿烂了些:“能让殿下夸两句,看来这孽子总算有些悔改之心。”
太子不再说话,索额图一路送他上了马车,又送马车到宫门口。
毓庆宫,阿古给太子捏腿。
“爷,该就寝了。”阿古瞅瞅角落里的西洋钟,低声道。
太子懒洋洋的睁开眼,也瞄了一眼西洋钟,收起腿淡淡的嗯了一声。
阿古扶了他起来,问道:“爷,可要召哪位格格侍寝?”
要说太子与康熙最像的是哪一点,可能很多人会有很多不同的回答,但毓庆宫伺候的宫女太监们,心里其实有一个很大不敬的回答。
那就是精力。
康熙爷的后宫妃嫔是大清开国以来皇帝中最多的,而康熙爷更是夜夜勤耕不坠,即使有时候国事忙的进不了后宫,其实在乾清宫也是有女人伺候的,只不过那些女人上不了台面,只能是个泄欲工具罢了。
太子与其父也不遑多让,虽然有名分的女人不多,但除了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也是夜夜需要人伺候的。
太子听此一问,虽然他白日在格尔芬那里胡闹了两回,这会儿却依然觉得腹下一热。眼尾一扫旁边日日跟着他的阿古,想起白日里尝试的那一遭,竟意外的觉得阿古颇有些意味。
“阿古啊,你跟着孤多久了?”太子依然是懒洋洋的语调。
阿古却是不禁多想了,殿下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了他收了林格格一个荷包?
心里斟酌,嘴上却不敢迟疑的答道:“奴才是十六年到的毓庆宫,跟着您已经十七年了。”
康熙十六年,太子三岁,从乾清宫搬进了毓庆宫,阿古便是当时康熙给儿子选的玩伴,也不过大了太子三岁。
“这么久了啊。”太子略带叹息的道。
此时,已经进了内室,太子平伸胳膊,阿古给他宽衣。
这是常事,自从阿古成了太子的心腹后,只要内室的床上没有太子的女人躺着,这活就都是阿古干的,今天也不例外。
宽衣后,太子扫一眼屋内伺候的其他人,淡声道:“今晚阿古守夜。”
“奴婢告退。”其余人并无异议,这也是常事,虽然毓庆宫大总管干守夜的活儿怎么看都挺奇怪的,不过众人都已经习惯了。
伺候太子上床后,阿古便要放下帐帘,却见太子拍拍自己身边,道:“今晚跟孤一起。”
阿古迟疑道:“爷,这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太子蹙眉,“幼时你不也常陪孤睡。”
阿古不明白太子今晚是怎么了,老提起以前,不过他也不敢违拗太子的意思,见太子已经皱眉,便麻溜的收拾干净自己,从太子脚边上了床,坐下,将太子的脚塞进自己怀里,笑道:“奴才给爷暖脚。”
幼时,太子极不喜欢在被窝里放汤婆子,虽然被窝一开始就被暖热了,可半夜睡着睡着脚底下就会变冷,阿古便这般将太子的脚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给太子当人肉汤婆子。
太子洒然一笑,需踹他一脚:“去,狗奴才,这是夏日,想热死孤不成。”
阿古嬉笑:“奴才错了,太子饶命。”
“过来。”太子又拍了拍自己身边。
阿古迟疑了一下,还是顺从的过去,却也不敢太过放肆,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角落。
太子好笑的看着他:“孤难道能吃了你不成。”
阿古讨好的笑笑:“殿下饶了奴才吧,若让皇上知道,不得扒了奴才的皮。”
太子可以不管规矩尊卑,他却不能不管,即使身为太子最信任的心腹,阿古心里也清醒的很。
太子有些恍惚,他在干什么?可腹下微微的热流又让他甩了甩头,扔掉那一丝迟疑。
他一把拉过阿古。
“伺候孤。”
长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