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后宫进入了一人总领、四分天下的局面。这里面却是贵妃、惠嫔、荣嫔各占一大头,云荍拿的虽然也重要,但在别人眼中显然油水不够,不受人重视。含卉就更惨了,管着房子能捞到什么呢,难道还能把房梁上掉下来的琉璃瓦捡回去不成?几人的表现也是各有不同。
贵妃是懒得理会,直接都丢给了舒嬷嬷,只负责点头;惠嫔却是高兴的要疯了,再没想到能有这么块大馅饼掉在她头上,这库房随便扫一扫,她儿子不就什么都有了?荣嫔心里有点气,凭什么内库就给了纳兰氏了?给了贵妃她还能服气些。不过回头又安慰自己,恩,这个油水也不比纳兰氏的少了。云荍就不说了,只能是小心加谨慎了。含卉却是心满意足,她也不指望要捞多少东西,有个事情打发时间,还惹不上什么是非,清清静静的就很好了。
随着几人的愈加上手,后宫中也恢复了风平浪静,管事的管事,想着孩子的就拼命把劲儿往康熙那儿使。
云荍本来以为她接的这个事儿应该是很清闲的,因为她自己宫里这些年宫人就没有什么大的变动,根本就没劳烦到皇后那儿去。哪知道接了手才知道,虽算不得忙,却也清闲不了。今儿这个生病了要不要请医女或者挪出去啊?明儿那两个拌嘴打架了该怎么处置啊?后儿又是一个丢了东西怀疑是另一个偷得啊。
云荍开始还当正事儿办一办,毕竟她心里想得多,就怕这些小事儿背后是不是牵连着什么大干系。办了两三件之后,云荍才算看出来,这是底下那帮子管事嬷嬷再给她下马威呢,屁大点儿的事一个接一个问,至今没遇上一件大事儿的。
再有嬷嬷拿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来问的时候,云荍就好整以暇的问道:“原来这种事儿皇后娘娘是怎么说的?”
嬷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原来这种事儿根本不会报到皇后跟前去,她又哪儿敢假传皇后说了些什么。不过就是打量着云荍以前没管过,不知道这里边的事儿,先拿些小事儿把云荍问烦了,懒得管她们了,她们才好做些动作,往自己兜里捞好处。
“怎么不说话?可是嬷嬷记不得了?不然,本宫让人去请流云姑娘过来问问好了。哎,本宫第一回管事,心中总有些惶恐,万事还是按着皇后娘娘的先例来比较好。嬷嬷,你说呢?”云荍笑吟吟的看着那嬷嬷道。
“不,不,不用请流云姑娘了,奴婢是年纪大了,刚刚一时没想起来,现在已经想起来了,还请娘娘恕罪。”那嬷嬷讪笑道。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人之常情嘛。何来恕罪不恕罪之说,本宫岂是那不通人情的人。”云荍拿杯盖划着杯沿,翘起嘴角。
“是,是,是,娘娘是最仁慈不过的了。”嬷嬷赶忙拍马屁道。
云荍微微点头,像是颇为认同那嬷嬷所说的:“所以呢,嬷嬷若真是感觉年纪大了吃不消了,大可以跟本宫直说,本宫是很高兴放嬷嬷出去享享儿孙福的。”
那嬷嬷汗都下来了:“奴婢谢娘娘慈悲,奴婢还是能再伺候娘娘几年的,还望娘娘不要嫌弃奴婢。”
“你有这份心便好。行了,你先去忙吧。”云荍抬了抬下巴,让她出去了。
福生在旁边一脸气愤:“主子,那婆子明明就是欺您,为什么不直接发落了她?”她这半年已是长进很多了,若搁以往,当时就能啐到那婆子脸上去。
云荍靠在迎枕上:“我不过是管一时,她是皇后娘娘提拔上来的。若是一上来就发落了人,岂不是说皇后娘娘识人不明。”这时候最好是一切都维持从皇后手中接过来的样子,办事也都循皇后的旧例。若是皇后不好,到时有什么事也比较好掰扯的清;皇后好了,那这事情就是还要交还回去的,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福生知道云荍说的有理,却还是气不过,跺了跺脚干脆出去干活了。
此事过去,事情果然少了很多,云荍又过起了清闲日子。
时间一溜烟滑过去了一个月,皇后身上还是时好时不好的,请安也一直没恢复。当初后宫诸人对皇后的种种猜测,在康熙迟迟没有任何表示后,早已销声匿迹。
这天云荍正在看书,上次福生想啐她一脸的那个嬷嬷又来了。
云荍示意将人带进来,那嬷嬷这次倒是规矩的多,立在下方满脸含笑:“娘娘,这三月份的小选马上就要开始了,您看看今年是个什么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