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孤倒是不介意,让那稷下学宫更丢人些。”
嬴冲失笑,眸中精芒隐透。而在场诸人,亦是心领神会,知晓这位武安王殿下,说的正是名将榜的排名。
嬴冲有这平定匈奴的战绩,功勋远在隆国公龙在田之上。可这一期的名将榜,却将嬴冲排定在二十四的低位。
而如此战嬴冲能够战隆国公而胜之,无疑又是狠狠一个耳光,抽在稷下学宫的脸上。
“先说正事!”
嬴冲目视着端坐于一侧的王承恩:“还请王大使,先将详情一一到来。”
王承恩亦不推辞,起身行到了舆图之前,开始为在场众将介绍详情,内容大约与嬴冲在枢密院听到的相仿。
只是又另补充了三点,龙在田一共从贺州带走了五个师,十余万边军。只因这位隆国公手段高明,动作隐秘之故,绣衣卫直至今日辰时才察觉此事,
而这隆国公的运兵之法,也与之前嬴冲设想的,调讨虏军东进襄阳的方法一样。都是放下一切装具辎重,乘船顺水南下。最多三日时间,就可进入雍秦之地。
此外龙在田本人,又另率一众将校,脱离大军。不知去向。绣衣卫猜测这位,很可能已借玄修术法之助,抵达雍州。
再之后,是雍秦二州的豪强世族,都已在紧密联络,厉兵秣马。而距离咸阳较远的一些世族,更已聚起了勤王的旗号。
其中光是二日前,被嬴冲清洗的裴氏宗党,就拿出了四十四万战兵,四万七千尊墨甲。
绣衣卫预计此战,那位隆国公光是在雍秦二地,就可动用至少一百八十万大军,其中不乏精锐,
似那龙氏与裴氏的二十万本部族兵,就是可与禁军抗衡的战力。
这些消息,楼中之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可此时听王承恩说起详情,亦都面色凝肃。凝重紧张的气氛,在这楼内蔓延。
“他们用的名义,是勤王清君侧?也就是说,要诛除本王这个奸邪?”
嬴冲双手负于身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舆图。他知道自己的部属,在担忧些什么。
尽管在整体实力上,武安王府无疑更胜数筹。可在北方扫清卢氏,高氏与魏氏这三家之前,那四州百万大军,是没法南下的。
而其余地方,亦无兵可调。他既然执掌了朝廷中枢,那就必须负担起四境边防之责。
也就是说,在开战后的几日之内,武安王府在兵力方面,其实是处于劣势的。
如今咸阳城内形势,仍错综复杂,必须有大军镇压不可。八十万禁军,抽调七成,已是极限。
也意味着接下来,他将以这六十万军,应对整个雍秦二州的世阀豪强。
这亦是嬴冲意料中,最糟糕的情形。
龙在田乃是如今朝中少有的几位,能够与他抗衡的人物之一。可这位一向与裴宏志不合,与裴氏宗党也多冲突。这位会首先跳出来,不惜首掀叛旗,确是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便是嬴冲本人,也感觉难以置信。
而龙在田的举旗,使雍秦二地,许多被嬴冲列为叛党之人,受到了鼓舞。更使不少感觉到威胁的雍秦党人,果决响应。
显然是因他前夜的杀伐,过于残酷,使得那雍秦二地的世家,感觉到了切身之痛。
眼下的情形,想必也会令朝中许多人欢欣鼓舞,
毕竟在许多人眼中,禁军虽是精锐,可在以一敌三的情形下,未必就能有多少胜算。
摇了摇头,嬴冲又问王承恩:“隆国公府邸,可曾遣人去查抄捉拿?”
王承恩闻言,顿时脸色难看:“已遣人去过了,只是那隆国公夫人,与世子等人,早在昨日大朝结束之后,就已不知去向。”
嬴冲也料到是如此,扫视了众将一眼。发现那李节望、万俟霜等辈,最多也只是脸色凝重些而已,并无丝毫怯惧之意。
而那些低阶将校,更是神情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这使嬴冲大为欣慰,至少他麾下这些人的军心战意,还是很不错的。
“那么雍秦各郡县呢,有多少愿遵本王将令?”
当他问到此事,在场诸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王承恩面色苍白,微微摇头:“最近的消息,是雍秦二州,有七成郡县,将殿下解除府军武装,严禁左右领军府将士入城的军令置若罔闻。其中四成郡县之长挂冠而去,不愿卷入。三成则直接响应隆国公,竖起了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