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当然是毫不客气的趁热打铁的要先拿下韦、温两家人。
天子就在不远处,可却一直昏迷不醒。
此时身披着铠甲,身上还滴血的秦俊,自然也就说话最管用。
何况,秦王李贤也已经被请来了。
“殿下,如何处置韦萧诸逆?”秦俊先说韦萧等勾结阉宦谋害天子,现在却又问李贤如何处置。
很明显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
果然,秦王李贤也是相当聪明,当着众大臣的面,说当交宰执们议论,但希望能够从轻发落。
于是乎,侍中萧沈和枢密使萧嗣业立马先被押下去,罪名还没议定,但他们已经先被夺去官爵赶出两府了。
秦俊望向李义府,“如今圣人为奸人所害,中风瘫痪又昏迷不醒,国家朝政不能没人看守,如今形势特殊,我希望宰执们能够支持秦王为监国,在圣人醒来之前,摄政监国,临朝听政。”
“秦王是圣人最年长的皇子,且母亲出身高贵为皇宸妃,又素来贤德,为朝野士庶将士们所拥爱,此时应当仁不让出来任事。”
中书令李义府虽然得天子倚重信任,但他以前也是靠着秦家才起家的,最早就是入秦琼的松州都督府幕府任职,然后又得秦琼举荐入京任职,又得秦琅提携,把他推荐给马周、许敬宗等,让他们帮忙照料,这才能有今天。
虽说这几年李义府跟秦家往来少了。
但此时秦俊问他。
他哪还不懂呢。
立马高声应答,说圣人本就有立秦王为储,故加封其为秦王,还说秦王这个爵位在大唐是如何特殊,说圣祖当初就是封秦王然后为太子等等。
反正一通长篇大论,就是各种论证李贤是如何有资格,且是唯一可做监国的人。
他甚至当众说,如今情况特殊,应当直接就拥秦王为太子,这样监国摄政就更加名正言顺。
李义府开了这头,在座的其它宰执们,也都明白今天的形势。
跟秦家关系好的枢密李社尔也主动站起来,支持拥立李贤为太子。
于是乎,很快,在座的这些大臣和勤王功臣们就已经达成一致,天子病榻前拥立秦王李贤为皇太子。
由翰林院大学士李安期起草册立皇太子的诏书,然后政事堂宰相、枢密院执政、翰林院学士,以及转运司的计相等纷纷在诏书上附署名字。
这是一份非常特殊的册封制书。
但也不是没有先例,毕竟皇帝此时的状况,非常危急,可能就醒不过来了,也有可能醒过来后也没法再治理朝政,甚至连话都说不了,此时拥立太子也是很正常的。
以往历朝,甚至皇帝突然驾崩,然后大臣们拥立太子为天子,甚至是没立储,直接拥立一位皇子为新天子的事也是很多的。
当册封制书拟成,宰执们纷纷署名用印。
于是乎大臣们就拥着李贤在皇帝榻前即皇太子位,大家对着这位新太子殿下拜礼。
李安期又草第二道诏敕,仍以天子名义,诏令皇太子李贤监国摄政,由宰执们辅政听政。
到此时。
李贤便算是取得了大唐临时最高权力,可以名正言顺的决策国事。
李贤坐在殿中,心潮起伏,激动万分,他望向表兄秦俊,知道今日秦俊当为首功。若非秦俊力挽狂润澜,此时只怕已被高贼等得逞。
一旦皇十四弟被立为太子,甚至是被拥有天子,那他就再无半分机会,甚至将来处境都十分危险了。
“今日清君侧除奸佞,勤王救驾,靖乱除逆,齐国公秦俊当属首功。”
“诏拜秦俊为检校侍中,仍兼左神机军大将军、并检校北门禁军诸营。”
皇太子李贤知恩图报,对表兄秦俊非常大方的封赏了一个检校侍中之职,正好填补萧沈空位。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感谢,因为侍中是门下高官官,也是政事堂宰相,这个位置非常重要,他刚监国,自然需要自己人占据紧要之位。
秦俊也按例推让几次,然后勉强接受。
“宿国公程处默、彭国公牛建武,忠于王事,勤王靖乱,功绩并列一等,程处默授枢密院使兼左羽林大将军、牛建武为判枢密院事兼左千牛大将军。”
枢密院的正副长官之职,被授予二人,分领上下院,薛仁贵改为枢密副使,成了上院程处默的副手。
“起复许敬宗为检校中书令。”
······
一通论功行赏,勤王功臣们各有加封赏赐,而今日殿前有拥立之功的宰执大臣们,也多得了阶加一级,或是爵晋一级或是加食邑的赏赐。
然后派程处默与薛仁贵、李义府往玄武门外,向北营诸军将士宣读诏敕,安抚诸军。
派牛建武、许敬宗、李何力往皇城向三省六部百司宣读诏敕,安抚百官。
秦俊仍带兵宿卫宫禁,保护圣人和太子。
又让秦怀道与李安期持诏敕前往京畿南衙番上诸营,宣读诏敕,安抚诸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