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的身体!”
白展飞连忙转过身来,蹙眉看着柴倾城。
“骆掌柜身陷囹圄,我又怎能安心休养,况且此刻天香楼和天字号戏院都需要掌事的人才行。”柴倾城下了床,自屏风上抽出外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回头冲着白展飞安慰地点了点头,“何况我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对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曹小姐呢?”
“你晕倒之后,我已经派人送她回去了。”
柴倾城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
说着,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展飞看了她一眼,眸中晦暗不明,似乎不轻不重地叹息了一声,紧跟着一齐走了下去。
“现在情况怎么样?”
柴倾城下到一楼去,对着聚在一起惴惴不安的小二们问道。
见众人面上似乎十分凝重的样子,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沉声吩咐道:“案子没调查清楚之前,无论是天香楼还是戏院都不要再营业了。”
“是,柴小姐。”
众人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诚然就算是他们还开着门,怕是也没有人敢来了。
“柴小姐,这桩案子现在已经在整个京城传遍了,骆掌柜和黑牡丹他们全都被关进去了,以后咱们天香楼该怎么办啊?”
站在最边上较为年长的小二叹了口气,沉声说道。
柴倾城又如何不知,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们天香楼真真是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了。
“大家别担心,这几日不用开门,大家的月例一文都不会少,我会跟白大人一同调查这件事,一定会让骆掌柜他们安全归来的。”
柴倾城掷地有声,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小二们,见整个前厅只剩
下她与白展飞两人的时候,才轻叹了口气,转头对着白展飞问道:“乔国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次死的可不是平头老百姓,那可是国公之女,柴倾城想也知道这件事很难善了。
提起这件事,白展飞侧头看了柴倾城一眼,目光中充斥着担忧,“那乔小姐是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上面还有四个哥哥,都在朝廷中身居要职,听闻全家都十分宠爱这个唯一的女儿。”
柴倾城脸色一沉,看样子是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糟糕。
“听说事情刚报到国公府的时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当场就晕了过去,随后国公爷便面色匆匆地进了宫。如今……”白展飞顿了顿,走到柴倾城面前,说道:“圣上已经下旨,三日之内,必须找到真凶,否则……格杀勿论。”
柴倾城如被雷劈。
“格杀勿论……”
看来圣上这次是动了怒了。柴倾城面色沉到了谷底,伸手扯了扯白展飞的衣袖,开口说道:“我们快走。”
白展飞点了点头,两人消失在了暮色中。
——*——
京兆尹的大牢中。
“黑牡丹,有人探监。”
随着狱卒的声音响起,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来。
黑牡丹从脏污的枯草堆上坐起,仰头一看,柴倾城和白展飞走了进来。
“郡主,白大人。”
黑牡丹连忙站起身来,脚上的镣铐叮咣乱响,他苦笑了一声,站在了原地。
柴倾城眸子一沉,上前几步,目光从黑牡丹全身上下扫视了一圈,见他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你没事吧。”
柴倾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黑牡丹挂满了油彩的脸上,一股愧疚之感涌了上来,“对不起,若不是我们叫了你去戏院唱戏,大概你也不会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那黑牡丹似乎一愣,仿佛不敢相信柴倾城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抬头正对上了柴倾城充满歉意的目光,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猛地低下头去,结结巴巴地开口:“没……事,没事……”
柴倾城叹了口气,“我柴倾城保证一定会替你们洗刷冤屈。只是现在时间宝贵,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好吗?”
那黑牡丹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柴倾城和白展飞聚精会神地听着。待听完之后,眉眼微微一蹙。
“那小五是怎么受的伤?”
柴倾城凛神问道。
“听说是被靴子里的钉子扎到了脚掌。”
钉子?
柴倾城与白展飞同时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似乎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柴倾城紧接着问道:“那平日里负责检查铡刀的人是谁?”
“是……老张……”
柴倾城心中一沉,自言自语道:“前几日,骆掌柜告诉我说他们戏班子里有个叫老张的老汉,管后勤的,辞了这份营生,昨日便回了家乡了。”
这个老张绝对有问题!
两人同时意识到了事情的问题所在,柴倾城上前一步,眼神直直地盯着黑牡丹,问道:“你可知道他老家在哪里?”
你黑牡丹摇了摇头,“我刚来戏班子不久,并不知道这件事,听说齐班主和老张在一起唱戏十几年了,或许他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