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和林珍谈恋爱的时候,她还把她那个大房子拿来当短租房,招房客上门来,我是觉得啊,这事儿有点神经病,她又不差那几个钱,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做嘛,那么大的房子,关起门来自己嗨难道不开心么?不过啦,人家的房子,我也没资格说什么。
我断断续续的见过一些她的房客,毕竟我俩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表面上虽然看起来是我粘着她,但实际上是她比较粘着我,只要我学校这边没课,她就想和我呆在一起,有的时候我学校有课,她都会拉着我,不让我回来上,还说我要是缺勤被挂科,重修她出钱。”
李佳龙提起两个人的那一段甜蜜期,眼神里充满了怀念和不甘,林珍这样一条最理想的大鱼就这样游走了,他很显然是不愿意放手的。
“这里头有那么一个人,我见过他大概两三次吧,那个人跟林珍的其他租客一点都不一样。别的租客到了林珍家里,如果是第一次的话,基本上都是特别惊讶,没想到房子的整体是那么老大的面积,毕竟那个出租页面上展示的基本上都是那个房间的陈设,而且租金也收的不高,好些人头一回到W市来,对那个小区没有概念,没去到那个房子之前,都还以为租到的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公寓房什么的呢!
别人以为是公寓房,结果发现是一个三百来平大豪宅的时候,都是惊讶,然后高兴,之后还会想要再订,再来住,毕竟么,那么大的房子一般来说,自己也买不起。”
“那你说的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
“那可就太不一样了!也是巧了,那人第一次入住林珍家里面的时候,我正好就在那儿,所以我看到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就一进门,发现居然房子面积那么老大,装修得还挺豪华,他也惊讶来着,然后就开始打量林珍,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打量林珍,就感觉好像她是在拿别人的房子出来骗人似的。
之后那个人到林珍家里住了好几次,光是我遇到的都有三四回了,还有我没赶上的时候呢!我就感觉那个男的怪里怪气的,一边反反复复的跑来住,一边看林珍的眼神里面还带着一种像是讨厌一样的东西,就算不是讨厌,至少也是不怎么喜欢。”
“这有什么问题么?”康戈明知故问。
“当然有了啊!短租那些人,要是觉得房东让人不喜欢,或者房子不喜欢,人家下次换别家租不就好了么,谁也不至于那么无聊,给自己找不自在。
那男的是一边看着林珍的时候眼神里面全都是那种不喜欢,一边还反反复复来住!”
“你这个推测结论就有点太草率了吧?怎么做选择啊,什么眼神啊,这些都你的主观判断,我们没有办法凭借这种东西就去认定谁是有嫌疑的人呐!”康戈一副无能力为的样子。
“这怎么能是草率呢,一点都不草率!我是有证据的!”李佳龙伸手在自己的裤子口袋位置摸了摸,摸了几下发现什么都没带出来,“你们稍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拿手机!”
说完他就转身跑回了寝室楼,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给康戈和颜雪留。
“这……他不会一去不复返吧?”颜雪被李佳龙的这个举动搞得有点心里没底,“虽然说你可以进楼去找人,再不济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就是有点麻烦。”
“跑不了,也不会跑的,你就放心吧。”康戈不当回事的笑了笑,“你没看出来么,这小子根本就没把咱们找他了解情况这件事当成什么严重的问题,甚至说得重一点,他就没觉得白月妮的死是什么大事儿,事不关己轻飘飘嘛!
你想啊,他都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严重性,他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心理负担呢!没见方才还指望用这件事当做帮自己找回‘饭票’的工具呢么!”
颜雪叹了一口气,有些无语地摇摇头:“先前和林珍打交道的时候,我觉得这姑娘的思维方式和行事风格都让我挺开眼界的,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李佳龙直接就把林珍给比下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惊讶他的人生观,还是惊讶他居然可以如此坦率。”
“说起林珍来,回头你给她爸妈打个电话,问问她那边情况怎么样。”康戈倒是没有怎么去过多评价李佳龙,只是听颜雪提起林珍的时候,他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
“你觉得林珍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颜雪对林珍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她的娇蛮任性和恣意妄为,可以说真正意义上是一个活得非常自我的女孩儿,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
“我觉得林珍很害怕,是害怕,而不是后怕,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你的意思是,林珍心里面大概知道是谁有可能伤害她,但是出于某种目的瞒着没说?”
颜雪听明白了康戈的意思,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日里林珍的状态和举动,她似乎从一开始就非常笃定白月妮的死是和自己有关联的,并不是在康戈和自己的提醒下才想到那一层,反而是她的父母,对于家里出的这一档子离奇的命案,他们是最初只觉得自己家有些倒霉,摊上这样的事情,听了康戈的提示之后才有些紧张和担心起来。
这双方的态度差别,当时没有深想,现在想一想觉得似乎却有蹊跷。
林珍提供奇怪的快递这个线索时,距离最后一次收到奇怪的东西已经两三个月,看李佳龙的意思,按照时间线来梳理,他们两个人的分手应该是在奇怪的快递还时不时寄来的那段时间发生的。
也就是说,明明恢复单身之后,林珍还有收到过奇怪的快递,她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想用什么交换身份的方式去逃避,甚至除了不再做短租公寓之外,其他生活节奏都保持原样。
那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纳闷了,在她自称觉得最可疑的事情过去两三个月之后的现在,她到底是在怕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