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信息很重要啊!什么时候的事儿?”颜雪一听这话连忙追问。
“徐文瑞死的当天,老太太白天带着孙子去找那位‘仙人’,晚上回来徐文瑞就死了,所以基本上可以百分百确定,徐文瑞肚子里面的黄纸还有纸灰,一定是与这位‘仙人’有关的。”
“这老太太也是的,白天去找了所谓的‘大仙’搞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晚上回来孙子就出事了,照你前面说的,她也害怕这件事和徐文瑞的死有关联,觉得害怕,那为什么都没有和徐文瑞的父母说过呢?”颜雪觉得有些无法理解。
“老人么,上了年纪之后,有些时候跟小孩儿差不多,一紧张害怕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康戈耸耸肩,“平时徐文瑞母亲在家里就是特别强势的一个人,据说对公婆就跟管孩子似的,有什么不满意,觉得不好的地方,开口就批评。
这老两口一直都挺害怕这个儿媳妇的,怕她发脾气,平时在家里摔破个盘子碗都得挨顿训,更别说儿媳妇本来就反感迷信那一套,偏偏老太太就带着孙子就折腾了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并且徐文瑞当晚就死了!
你想一想,这要是老太太说了实话,徐文瑞的母亲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在失去了孩子的巨大打击下,什么过激的举动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两个老人的做法肯定是于情于理都不对,但是站在他们的年龄和立场上,又觉得并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对吧?”
“这倒是,都说什么老小孩儿,很多时候上了年纪的老人真的会和孩子一样,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康戈说的这个可能性,颜雪还是很赞同的,毕竟谁家里还没有个老人呢,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体会,“那为什么徐文瑞的奶奶会觉得自己孙子是中邪了?徐文瑞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怎么也乐意跟着去驱邪呢?”
“听徐文瑞奶奶和爷爷的意思,徐文瑞之前一直都很正常,据说是在学校里面混得风生水起,平时回家的次数也不多,最近突然回家来住,但是状态特别不对劲儿,不光是他母亲说的睡不好觉那么简单。
老太太说她心脏不是特别好,晚上有的时候不舒服,需要起来吃一次药,有一天夜里她起来吃药,路过徐文瑞的房间门口,听见徐文瑞在房间里面哭,不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哭,是好像特别害怕,想哭都不敢大声哭出来的那种。
老太太不放心,就开门看看,结果看到徐文瑞所在墙角,双手抱着头,浑身直哆嗦,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就跑去儿子儿媳妇那屋敲门,徐文瑞父母起来查看情况,发现徐文瑞脸都没有血色了一样,两眼无神,嘴里一直念叨着说别害他,别害他,反反复复的也没有一句完整话。
后来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好像忽然回过神来,清醒了似的,说自己没事,就是做了噩梦,他父母看他没什么事,也就没有太在意。”
“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徐文瑞父母提都没提这一段,难道是徐文瑞存在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所以他父母比较避讳,不愿意说?”颜雪猜测。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怀疑,主要也是因为方才在和徐文瑞母亲的对话过程中,她清楚地感觉到,徐文瑞母亲对于自己儿子任何不够正面积极的评价都会下意识表现出一种抵触,这种情况下隐瞒不够光彩的问题也很有可能。
“徐文瑞有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这个倒是不好确定,至少他的爷爷奶奶还有姑姑都不知道他存在这种情况。”康戈摇头,“徐文瑞奶奶说,第二天的时候,她看徐文瑞状态还是不好,没精打采的,很不放心,就过去问了问。
徐文瑞从小和奶奶还是比较亲近的,所以跟奶奶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有在母亲面前的压力,就跟奶奶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说他睡不好觉,晚上总能听到一些怪响,感觉到有人在他周围,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
徐文瑞奶奶向来比较信那些东西,听徐文瑞一说,就有点害怕了,说是怕他冲撞了什么,得想办法,徐文瑞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病急乱投医,就答应了。”
“你不是说徐文瑞的奶奶很害怕,所以不敢跟别人说这件事么?你是怎么从她嘴里问出来的?”颜雪有些好奇,一个跟家里人都不敢说这件事的老人,为什么在被康戈叫出会议室之后,对着他就变得知无不言了。
“这个么,人都是比较容易对自己的同类敞开心扉的,所以我方才是发挥了毕生的功力,在老太太面前结结实实的扮演了一回大迷信头子!搜肠刮肚把我从小听过的邪门歪道的传闻都武装自己身上了,说到后来,老太太差一点把我视为知己!”康戈一脸无奈的摊开手,“唉,我这无处安放的精湛演技啊!”
饶是平日里也算见识过康戈这个话匣子,颜雪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后来找的那个所谓的‘大仙’是徐文瑞奶奶的熟人还是别人介绍的?”眼下她可没心思去和康戈耍贫嘴、逗闷子,连忙继续问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