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张依依颇有些窘迫,洛启衡原本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缓了几分。
不论如何,他到底知道依依原本一番好意,再说自己真正恼火厌烦的是那名女修所作所为,没道理迁怒依依。
“她爱跟便让她跟,只要她有那个本事,但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再无可能。”
洛启衡压根没有理会身后的左儿,这个时候再不想开腔却也没有对几个同伴吝惜言辞:“我不需要靠杀任何人来证已道,同样也不受任何形式的无理胁迫,我不愿意,谁都奈何不了我,所以你们都无需担心。”
说完难得如此多的一通话、交待完毕后,洛启衡便不再多言,自行于张依依身边最近的位子落座,一副你们随意、不必再管他的模样。
而左儿这会儿着实有几分尴尬,显然洛启衡的话再一次的令她想起了之前一些并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如初,灿烂的笑容继续扬在绝美的脸上,既没有开口反驳洛启衡的话,也不曾承认什么。
原本下意识地还想跟上去挨着洛启衡坐,但猛的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下,脚下的步子亦不得不无奈地转了个弯,另外挑了一处离得不算太近也不算太远的地方老实坐下。
洛启衡与左儿进来后的前后变化倒是让张依依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虽然左儿仍然没有打消掉想嫁洛启衡的念头,但态度明显收敛了不少,甚至于那些嚣张、无赖的话也不敢再明着摆出,便是赖着不走也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张依依倒真是有些好奇洛启衡是如何做到的,只不过人家明显没有详细说道的意愿,那么她当然不会再傻呼呼地多问。
“嗤,那只九尾天狐眼光倒是不错,只不过还是错估了修无情剑道这种狠人的厉害。”
毛球的声音突然懒洋洋地传到了张依依脑海之中,这一年多来,它基本都在睡觉中不断修炼。
怪只怪那片福地里头时间流速有意无意地影响到了张依依随身空间中一些改造,以至于连着它都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前些日子出了福地后,它才发现自己收获同样不小,刚刚才梳理好成倍增长的修为所得,便正好亲眼目瞪围观了一场女追男的精彩大戏,实在是有趣得紧。
“什么意思?毛球你能说具体点吗?”
张依依一听毛球这话里有话的,当下悄悄反问。
正好这会儿功夫堂姐在说着场面话,照着洛启衡所言将左儿的存在视为无物般安排着他们接下来的事宜,她一心二用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依依,你最近是不是参悟时间奥秘太费神,所以引发了些后遗症?”
毛球说得自认为还挺含蓄,实则并不,因为张依依一下子便听出了毛球是在嘲讽她脑子不太好使。
“哦?可能是吧。”
她口气十分硬梆梆地说道:“我也觉得我最近记性什么都不太好,所以你可千万得跟紧一点,万一离开这方秘境时不小心把你给忘在这里头,可就……”
“我错了,依依大人请千万别与小毛球计较。”
毛球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不小心踩了雷,连忙情真意切的主动道歉,并且无比耐心主动地解释。
“这只九尾天狐应该是察觉到了洛启衡身上可能存在的本源之力,所以才会下手那么快的主动奉上了自己的心头血。若能与洛启衡结成道侣一起双修,于九尾天狐来说,与自身得到本源之力相差不了太多。所以一见钟情痴心不改什么的或许有,毕竟狐族在情爱之上较其他种族总是要执着得多,但若是没有本源之力的洛启衡,能得那只九尾天狐心头血的可能性怕是极低。”
“我去……我果然是个傻子。”
张依依瞬间觉得自己再次被愚弄了,也是,她这点智商在九尾天狐那么狡猾的种族面前,的确更是显得有些欠费。
“依依别这么说,你只是太善良、单纯了些而已。”
毛球硬着头皮、昧着良心替自己的契约对象寻找安慰借口,毕竟这种时候它若是说实话附和一声“的确是个傻子”的话,估计这姑娘就算不直接灭了它,便真能将它遗留在这方破烂秘境里。
“……行了,你说这种话实在是太假太虚伪,我听着都觉得良心不安。”
张依依又好气又好笑,转而问道:“你觉得洛大哥知道吗?”
“他知不知觉都一样,洛启衡这人修无情道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狠,一个小小的救命之恩根本不可能束缚到他。”
毛球说道:“挟恩耍赖这种事对一个真正的狠人来说完全不算什么,那只九尾天狐便是块滚刀肉,搁洛启衡这种人身上也是白搭。这是得亏那只狡猾及时收敛,还没有最终触及到洛启衡真正的底线,不然她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
张依依无言以对,对于洛启衡的了解,她似乎好像的确还不如毛球。
毛球似乎没有察觉到张依依的反常,突然间又想到了点什么,声音变得有些亢奋起来:“对了,我好像发现洛启衡所走的无情道与普罗大众所理解的有些不太一样。一般的修炼无情道者,最终为斩七情六欲,势必会杀掉一个心中最爱最在意之人,以此绝情灭欲,所以才会有那些所谓的杀妻证道、杀夫证道、甚至杀父杀母、杀师杀友证道者比比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