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伯,二小姐。”
云冉一进来,先给两人见了个礼,因为荣玉的关系,他们几个对荣老爷子都是十分的尊敬。
“云公子,可是到了拆线的时候?”荣老爷子声音有些怪异。
外面一说云公子到的时候,他就想着是这事,现在看到他提着药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之前缝合伤口的时候他是昏迷状态,完全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他人是醒的,拆线什么的他闻所未闻,一时间有些不由得都有些脸色发白。
“荣伯别担心,之前听宁姑娘说的时候我也是不敢的,可同玉拆线的时候他说并没有什么感觉。”荣玉要跟苍连熠他们一起赶去京都,所以在他们离开之前就已经将伤口上的线拆掉了。
“那,拆吧~”
云冉都这样说了,他一个长辈也不好说什么,“秋儿,你先回去,爹这边暂时不需要照顾。”
荣秋,也就是荣二小姐听话就行礼告退,出了门。
只是此时的她秀眉紧皱。
宁姑娘!?
今天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三个字了……
这会是同一个人吗?
她知道,她爹和小命是云公子和另外一个神秘人救回来的,那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宁姑娘?
可是今天她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宁姑娘,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她不认为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屋内,云冉已经让荣老爷子脱去上衣坐好,有了之前跟荣玉拆线的经验,这第二回他显得熟练了许多,想起之前跟荣玉拆线时候的情景,一把剪刀足够,还真是像宁姑娘说的那般,简单粗暴。
仔细将剪刀消毒,云冉开始去剪掉荣老爷子身上伤口的缝线,冰冷的剪刀贴到皮肤上,荣老爷子本能的一缩,只听到‘咔嚓’一声,云冉已经在这个时候剪掉了一针。
另一个手也在第一时间将缝线从针孔中抽了出来。
荣老爷子全身紧绷,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云冉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几息的功夫,荣老爷子身上其中一个伤口的缝线都已经被他拆了下来。
“荣伯,麻烦您转过身来,我要拆背后的伤口了。”云冉将手上的线头用帕子包好,示意荣老爷子转身。
“这,这就拆完了?”
荣老爷子有些不相信,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伤口,果然之前用来缝合伤口的线已经不在,只留下一个个针眼大小的黑孔。
刚才他好像只感觉到痒痒的感觉,并没有什么疼痛。
面对他这样的反应,云冉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在这之前,他其实也是不知道拆线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的。
几道伤口的线云冉很快就拆完了,收好自己的剪刀,双手像宁子柒一样先用高度酒精消毒。
“伤口虽然已经在愈合,荣伯还是要切记不可用力过猛,还是如之前一样修养,这几天伤口可能会发痒,千万不能去抓,我去给荣伯写个方子。”
荣老爷子连连点头,拆掉线他都觉得自在多了,每次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皮肤竟然被这种东西牵连在一起,他就有些别扭。
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受伤非他所愿,那么在身上多出些东西就不一样了,好在这东西,今天总算是全都拆了下去。
这边,之前带着荣二小姐去街上的侍卫经过一番纠结之后最终还是找到了文伯,将遇到宁姑娘的事情告诉了文伯。
听到这个消息,文伯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没有忘记宁姑娘来府上的那天,王爷那反常的行为,估计后面要不是荣家有事,王爷都追去宁家村了。
依照他这把老骨头的经验,王爷和宁姑娘怕是闹别扭了,“宁姑娘可知荣二小姐是住我们府上?”
侍卫点了点头,“宁姑娘也认识我,我负责保护荣二小姐的安全,宁姑娘估计能够猜到。”
“坏了!”文伯一声叹息,宁姑娘怕是又要多想了,明明现在王爷就不在府上,可宁姑娘不知道不是吗?
“您赶紧去趟宁家村,告诉宁姑娘,王爷不在府上,切记,此事只可宁姑娘一人知道。”文伯沉思了一会儿,做出一个决定。
他们家王爷的心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不知道宁姑娘是怎么样的,可是不管怎么样,荣二小姐住在王爷府上这件事情,是绝对不可让宁姑娘误会的。
不然,等到王爷回来……
那麻烦就大了。
侍卫见文伯那严肃的样子,赶紧就出门了。
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最终在宁子柒家门前停下,不等对方敲门,正好在院子里干活的宁子柒直接打开了院门。
“宁姑娘,借一步说话!”
那侍卫见开门的正是宁子柒,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到。
宁子柒一愣,随即放下手上的农具,跟着侍卫一起走向了空旷的无人地。
确认周围没有人可以偷听,侍卫开始对宁子柒说道:“宁姑娘,文伯让我来的,今天您在街上碰到的那位二小姐是荣玉公子的二姐,因为荣老爷受伤,她是过来照顾荣老爷的,不过您放心,王爷现在并不在府上,早在荣家人到镇上之前,王爷就已经出发去京都了。”
宁子柒整个人都惊呆了,“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文伯是不是想多了,他们府上来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干嘛要专程告诉她?
侍卫恭敬抱拳,“正是,宁姑娘知道后记得保密,王爷不在西楚的消息绝对不能走漏出去。”
“王爷此行所谓何事?”荣家人刚刚从京都撤出来,他选择这个时候去京都,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他不是这么无脑的人,一定有什么非无不可的理由。
“不知。”侍卫摇了摇头。
宁子柒的眉头紧紧皱起,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正在去往京都的路上之后,她心里竟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明白了,辛苦你跑一趟。”宁子柒笑了笑,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要知道这个答案,她怕是要去找文伯。
“宁姑娘客气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
再回来的宁子柒已经无心继续手上的工作了,随意的洗了洗手,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子柒。”
陈氏见她出去一趟之后再回来就有些情绪低落,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宁子柒已经陷入到自己思绪之中,并没有听到陈氏跟她说话。
陈氏微微皱眉,担心更甚,往前走了两步又叫了声,“子柒,怎么了?”
距离近了,宁子柒有本能的感知,惊了一下,“啊?什么?”
“怎么了你这孩子,没事发什么呆?”陈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只是这孩子向来都不会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
“哦,我没事,就是在想点事情啦,对了,大姐什么时候回来?”她的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呢。
她这个借口,陈氏是接受的,反正她的小脑袋一天到晚都没有停过,看了看天色,“应该快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作坊里的工人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宁筱芸监督他们做好入库工作和记录之后才嫩回来。
“哦,那娘你继续去忙吧,我把这点弄完。”
亭子的计划她稍微延后了些,院子里还有明天上午一个半天就全部平完,把砖铺好,再开始弄亭子。
“那行,天要黑了,你小心点就是,别砸到自己。”
陈氏见她真没事了,叮嘱两句继续回屋准备晚饭去了。
她进去之后,宁子柒还真是甩了甩头,将脑袋里的那些东西甩了出去,专心的平地,她还想要尽早弄完,到时候天气热起来了,院子里好乘凉呢。
吃过晚饭,宁子柒将三对珍珠耳环都拿了出来,分别将各自的摆在了各自的面前。
“这东西好漂亮啊,是什么?”宁筱芸率先拿起自己面前的珍珠耳环,油灯下粉粉的颜色闪闪的,上面还有一个她没见过的图案,几乎是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这东西。
“这是耳环,我没事画了几个样子,找人帮忙做了出来,咱们三个一人一对。”
宁子柒也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一对,摸索着戴在了耳朵上,“怎么样?好看吗?”
长长的流苏耳坠随着宁子柒细微的动作晃动着,看起来是那么的灵动。
“好看,好看,我也要戴。”到底是小姑娘,见宁子柒戴上那么好看,宁筱芸也吵着要戴上去,不过她摸索了半天也没能将自己的耳环戴上去,只能求助离她近些的娘。
“娘,你快帮忙,帮我带上去,二妹带上去好好看。”宁筱芸将自己的耳环递给陈氏,撒着娇。
陈氏无奈的笑了笑,侧身帮她把耳环戴了上去。
两只耳环都带了上去,陈氏仔细看了看,“嗯,你戴着也好看。”
听到娘亲的夸奖,宁筱芸高兴的不得了,“那娘你也把你的戴上去,你的这个样子也好好看。”
“对,娘,你也戴上去。”
两个女儿都在起哄,儿子也是一脸笑的看着自己,陈是有些害羞,不过也是按照她们的意思自己摸索着将耳环换掉,白色的珍珠被镂空的花纹包裹,让陈氏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娘,你这个也好好看。”宁筱芸已经找不到更好的形容了,好看是她现在唯一记得的。
宁启文作为一个‘局外人’,看了看家中的三位女性。
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二姐的这几个样子,都是根据你们每个人不同的性格画的,非常合适你们呢。”
其实,他这一番点评是非常客观的,可偏偏他在家人眼中就是和孩子,听到他说着这老成的话,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陈氏更是点了点他的额头,“小鬼头!”
不过开心归开心,陈氏还有另外一个担心的问题,只见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珍珠问道:“子柒,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好漂亮,娘以前都从未见过,应该很贵吧。”
说到贵的时候,陈氏就要把耳钉拿下来。
来了……
宁子柒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好在她已经想好了说辞。
“这是镇上银楼新来的一种材料,我见着还挺好看,就自己画了几个样子让他们帮忙做了这三幅耳环,材料加工费才一两银子,放心戴着吧。”
陈氏自然是不会怀疑宁子柒的话,听到不贵,也就安心的戴着了。
现在的她们怎么都没想到,她们被忽悠不贵的东西,竟然就是无比罕见的珍珠!
就她们现在耳朵上戴的这个大小,十两银子一颗!
也就是说,这两个小小的东西,竟然要二十两,这还不算工费和其他的材料费……
不过,她们就算是去镇上,也不会没事去逛什么银楼,所以戴的是非常的自在。
当天晚上,等到家人都熟睡了之后,宁子柒翻身下床,在没有惊醒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宁家村,目标是文伯。
入夜后的这个宅子在外面看起来跟别的高门大户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宁子柒知道里面的防守有多么严密。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她得花上一番功夫。
每次进去的时候她都会出于本能的观察和分析府内的情况,这算是一种职业病了,没想到今天又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