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风波亭中，萧长卿缓缓放下了手机。

“裴先生，苏陆两家到了……”

裴风还没开口，旁边的卫东来突然长声一笑：“来了？哈哈，来的好！”

裴风扭头瞥了他一眼，淡然一笑道：“卫师，之前我就看你不太对，怎么？这一战你也想参与？”

卫东来嘿嘿一笑：“建康苏家和帝都裴家的关系极为密切，说好听点，这苏家和裴家是合作伙伴，说难听点，苏家就是裴家的一条狗！因为我们卫家是帝都吴家一系的缘故，以前我们卫家曾经多次和这建康苏家发生过冲突，也吃过些亏，旧怨很深。”

说到这里，他冲裴风微一抱拳：“裴先生，如今我已跨入化境，成就宗师，早就想着要好好教训教训这苏浩雄了！当然……一切您说了算，若是您不想我参与今日的一战，我定当遵从。”

裴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问道：“未成宗师之前你可就是天下半步宗师第一人，怎么？你还会惧怕了那苏浩雄不成？”

卫东来缓缓摇了摇头，肃然道：“裴先生，您有所不知，这苏家本身自是没什么好惧怕的，可是……苏家有一位了不得的大客卿，此人名叫贺苍擎，道号‘天山真人’，是武道界资历最老的宗师之一，而且还是个修法入道的宗师！”

“此人是建康苏家最大的倚仗，为人和苏浩雄一样，霸道，护短，睚眦必报！不得不说，论财力势力，我们吴家一系绝不逊于裴家一系，但若是要论武道实力……吴家确实远不如裴家！”

“只这贺苍擎一人，就足以扫平我卫韩两家了，更不用说帝都裴家自家的客卿们实力更强横可怕，而且这裴家身后……还站着好几个武道大宗门，个个都有大宗师坐镇！”

裴风背负双手，静静看着他，眼中精芒闪烁。

良久，他才缓缓问道：“这什么‘天山真人’贺苍擎是修法入道的宗师？”

卫东来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对，这老儿术法神通深不可测，护体罡气又强横无铸，实在是非常厉害！五年前我曾经和他交过手，可……根本不是他对手。”

“修法入道么？”

裴风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笑意。

以武入道，修法入道，皆可入道，但前者更重武道修为，后者则更重术法神通。

在仙魔妖界，以武入道和修法入道同样是两条修行的大路。

在他看来，这两条路，以武入道才是通天大路，而修法入道……虽也是康庄大路，但却是条无法触天的式微之路。

以武入道，修法入道，这两条修行之路——

修行前期，法更强，更占优势，这一时期的武遇上法，多半只有逃命的份。

修行中期，法武不分轩轾，难分高下。

修行后期，法渐式微，武渐强势，逐步显现出压制之势。

修行末期……那就完全是武的天下了！法，被彻底碾压！

仙魔妖界的最强者，无一例外，全都是以武入道的修行者——在食物链的最顶端，根本就没有修法入道修行者的立足之地！

“卫师，你记住，以力破法，一力降十会，这是武道不二法则。坚信这一点，修行不懈，假以时日，这贺苍擎最终必会是你手下败将。”

“我明白，裴先生，以力破法，一直都是我最坚持的信念！”

卫东来咧嘴一笑，凑到他身前低声问道：“那今日之战，我是不是可以……”

话还没说完，裴风突然来了一句：“你说这个贺苍擎今天会来吗？”

卫东来微微一怔，摇头道：“不会。这样的约战应该还惊动不了这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