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老民警检查了一下王水新的伤势,对方伤得倒是不算重,不过一直坐在地上冒汗,看来也不算太轻,“怎么没叫救护车?”
“我们怕人跑了啊!”王水新的秘书道:“你们抓完人,我们就赶紧去医院了!”
一个家长上前,“张老师没打人!”
“大家挤在一起不小心碰到的!什么就踢你了啊?”一个孩子道。
一时间,上百个孩子跟家长都唧唧喳喳给张烨作证,“对!谁看见张老师打你了?谁看见了?”
秘书狠声道:“我看见了!”
“你看见个屁!那么多人你能看见什么啊!还作伪证?”几十个家长一听这话,上去又把他们给围住了!
老民警也吓了一跳,我靠,怎么这么多人啊!几百个目击者?还都给那个人作证?咦,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冯所。”青年民警低声叫他。
老民警回头,“那人我怎么眼熟?”
青年民警哭笑不得道:“那是……张烨!”
“前阵子那个大闹派出所的张烨?”老民警错愕道。
另一个随行的女民警也擦了擦额头的汗,“就是他,肯定错不了,我爸妈每天都看他的《百家讲坛》!”
王水新急道:“赶紧抓人啊!”
王水新秘书也怕他们再打人,“警察同志,你们干嘛呢?”
老民警本来是打算带人回去的,可一听对方是那个张烨,他便看了看王水新几人,“我看你的伤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皮外伤,上上药就行了,多大点儿的事儿啊,你们自己调解就可以了嘛,什么都打110啊?”
王水新火了,“他打人了啊!”
老民警咂咂嘴,道:“可是几百个目击者都给他作证呢,是不是你们看错了啊?这么多人证,我们也抓不了人,不合符程序,行了,你们自己赶紧去医院看病吧,一点伤至于么,别什么都找警察!人多拥挤,踩踏事故很容易发生的,这算什么事啊?”回头对手下道:“走了,收队!”
王水新脸都绿了,“你们……”
秘书也叫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个青年民警知道内情,呸了一口,“那么好的魏爸爸都被你们给害死了!你们有没有王法了?”
警察来了一圈就走了。
张烨他们一看,也都跟地上坐着的王水新擦肩而过,回家的回家,回单位上班的回单位上班。
活该!
活该你被打!
几个文艺频道的员工都心里骂着!
只留下王水新憋屈地在那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从来没有过!明明是被人打了!居然没有人管?警察也不理他们?曾几何时,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王水新看不顺眼的人身上的,张烨打了他儿子,他就收拾张烨,魏编辑打了他儿子,他就收拾魏编辑,只要别人招惹不高兴,他想办谁就办谁,一来认识公安口的人,二来,王水新也是媒体行业的领导,很容易操纵舆论!可如今,这种事却发生在了他王水新的身上,明明谁都知道张烨故意打了他,可他却早失了人心,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众叛亲离!
好!
你们给我等着!
王水新心里喊了一句,可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这句话是多么的无力!台领导早就走了,王水新也从台领导看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别说收拾别人找张烨秋后算账了,他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张烨那一手同归于尽的方式,真的把王水新给逼到了绝路上!
……
山下。
警车上。
那女民警觉得不妥道:“冯所长,咱们真不抓人啊?”
青年民警哼了一声,“抓谁啊?不抓那个王水新就不错了,魏爸爸就是他害死的,你们刚刚没看电视吧?”
女民警迟疑道:“可是咱们都出警了啊,起码也要把人带回去调查一下吧?毕竟有人报了警,还受了伤。”
带头的冯副所长瞥瞥她,“要带人走也行,抓人也行,你把那个张烨抓走,你爱带他去哪里去哪里,反正别来咱们派出所!”
女民警愕道:“为什么啊?”
青年民警道:“你不知道那个张烨啊?”
“知道啊,他不是节目主持人么?”女民警道。
青年民警无语道:“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前阵子有个派出所把张烨给抓了,后来证明是有点冤枉他了,结果张烨跟派出所里念了一首诗,写了一首诗,就把那边给折腾得鸡飞狗跳,最后连市局纪委都险些介入调查派出所所长,差点给所长撤职查办了,那诗我还记得几句呢,什么带血的刺刀啊,为狗打开的门啊,那是一句比一句狠啊,你抓张烨?你还嫌咱们不够乱啊!他到时候要是再跟里面写个什么带血的刺刀什么毒刑拷打也不惧,你受的了啊你?”
女民警啊道:“我听说过这件事!啊!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人弄出来的啊?不像啊,他长得挺秀气的啊!”
冯副所长也撇嘴道:“秀气个屁!那就是个流-氓!这种人谁爱抓谁去抓吧,反正别弄来咱们派出所!咱们所里可经不住他这么折腾!动辄一首革命诗歌!动辄一首在要烈火中永生!谁受得了啊!”
青年民警补充道:“之前电视直播魏爸爸的追悼会,那首《有的人》听了吗?把那个被打的王水新给骂惨了!我看这个姓王的这辈子都很难翻身了,有这么一首诗压在身上,他一辈子都得被人唾骂啊,你就说那个张烨的嘴巴有多厉害吧!这人随口就能弄出一首诗来!每一首还都是惊天动地的!防不胜防啊!”
冯副所长道:“反正这事谁爱管谁管,咱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