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翎睁开眼睛的时候,混沌的意识还不确定自己是死了还是依然活着,,也來不及看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先感觉到的是身体内炙若火烧的痛楚。他痛苦地呻吟一声,耳边随即传來一个带着惊喜的声音:“你醒了。”
接着,一脸脸从他的床边抬了起來,他转头一看,雨薰柔美带笑的脸蛋就在眼前。不过,她已经不像他初见时那么神彩奕奕,精神矍烁,之前明珠般透明澄澈的眼眸,如今布满了血丝,眼眶边缘还多了一抹黑眼圈,表情不经意间流露出深深的疲惫。
萧翎看得一呆,雨薰站了起來,关切地问:“你有沒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身上还痛不痛?”
“我……”身上灼热的痛楚是那么真切,萧翎惊疑道,“我还活着?”
“你差一点就死了。”雨薰空悠悠地低声婉叹,然后重复问,“你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痛不痛?”[
“感觉……感觉身体里像有一团火再烧一样。”萧翎想撑起身子坐起來,却悲哀地发现,他连坐起來的力气都沒有,身体只撑起一半,就力地重新倒回床上。这一下震动,牵动体内五脏六腑还有经脉的重伤,四肢百骸都痛如刀绞,他惨烈地叫出声來,想捂一下痛处,却发现不知道该捂哪里,因为他沒有哪里是不疼的。
雨薰一下被他的反应吓坏了,慌忙伸手想去扶他,想抚去他的痛楚,却发现自己根本从下手,只得慌乱不知所措地说:“你觉得怎么样?哪里痛了?”
“哪里都痛。”萧翎咬着牙忍着痛,额头冷汗直飙。
“哪里都痛……哪里都痛,那怎么样?”雨薰从來沒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知所措地站在床边,手忙脚乱。
“扶我坐起來。”萧翎修练过道家九劫,忍痛的能力已经非常人可及,刚才只是猝不及防,这才叫了出來,如今强忍了下來,他的反应也沒有那么强烈了。
“扶你坐起來?”雨薰不由得犹豫了,不担心地看着他拧作一团的脸,“可是你伤得这么重,坐起來沒关系吗?”
“沒事,我要坐起來运功疗伤,扶我起來。”萧翎不停地深呼吸,以图减轻痛楚。
“哦,哦,好。”雨薰呐呐地点头应允,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來,还不敢轻易松手。
萧翎艰难地挣扎着盘腿坐下后,对她说:“可以了,你松开手吧。”
“哦。”雨薰这是有点六神主,全凭他的意识去做事。他叫她松手,她就连忙松开双手。
萧翎调整姿势,闭上眼睛还是默默运气,让真气在体内自行治疗这次和徐福之间的较量带來的内伤。雨薰不敢打扰他,轻轻坐下,沉默地看着他,不敢出声。
过了一会儿,萧翎满脸恐惧,猛地睁开双眼,脸上已布满了汗水,他的呼吸也骤然变得湍急起來,微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是那么的不敢置信。
“怎么了?”雨薰几乎眼睛不敢眨就一直看着他,见他忽然反应如此吓人,她好不容易平静下來的心再次慌乱起來。
萧翎表情又惊又疑,眼神又慌又乱地低喃:“怎么会这样?我的真气居然沒办法流转全身,因为我的经脉居然已经堵塞了,怎么会这样?”随后,他抬头冷冷地看着雨薰,心中燃着边怒气说:“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不杀我呢,原來是封闭了我的经脉,他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雨薰连忙摆手解释道:“我不知道,我醒來的时候,他只是跟我说了一些话,然后叫我把你带走,我并沒有看见他在你身上做什么手脚。”
萧翎脸色稍霁,徐福那个家伙老奸巨滑,深不可测,的确不可能让雨薰看到他对自己动手脚,看來,她的确并不知情。只是不知道徐福用了什么手法封住自己的经脉,自己此刻内脏受损,真气大损,而那个老狐狸功力又如此深不可测,在不知道他封脉手法或者破解之法的情况下,自己沒有把握可以冲开血脉的闭塞,甚至贸然还不知道会不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他压下怒气,尽量平和地问雨薰:“他对你说了什么?”
雨薰深怕他不相信自己,连忙答道:“他把你要的东西交给我,叫我等你醒了之后交给你,还要我跟你说,这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如果你能通过了,就当他成全你,让你更上一层楼,如果你不能通过,就当他看错人了,一切皆看天意。”
萧翎一听,在心里狂骂:考验?考验你妹,成全?成全你妹,天意?天意你妹啊。这头老狐狸,真是活得太久,人老成精,说一套做一套,自己还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