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国皇宫斩杀金国臣子,秦大人此举太过失策,你可知自身危矣,不日将有大难么!”
秦天德原本正在房中捧着赵赛月的骨灰感慨,如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捅死了关建仁,算是告慰赵赛月在天之灵的第一步。≥
若非关建仁,那么赵赛月就不会死,至少不会这么早就死。
他知道赵赛月是因为没脸见人,早就心存死意,只是一直狠不下心罢了,直至见到自己,知道自己去了赵茜,又知道自己有心北上伐金,这才使得她横下心来自尽而亡,用死亡替自己暂时打消完颜亮的戒心。
不过秦天德不需要一个女人为自己付出生命,所以他要替赵赛月这个苦命的可怜女子将所有的债都讨回来,关建仁是第一个!
可这时史浩居然不顾秦三的阻拦,直接闯入房中,反而开口就说自己大难临头,这让秦天德惊愕之余,心中欣慰。
“三儿,你出去吧。”笑着打了一脸部分瞅着史浩的秦三,秦天德这才转向史浩,“多谢史大人关心,我有把握。
不就是杀了一个该死之人么?我决定用金汁烈焰弹的配方消除完颜亮心中的愤怒,想来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究竟闯了多大的祸,你以为你引起完颜亮猜忌的只有此事么!你以为凭你当众的一声‘臣’,一个金汁烈焰弹的配方,就能够顺利离开燕京么!”
范成大一回到驿馆,究竟今晚在金国皇宫内生的一切详详细细的告知了史浩,包括岳雷枪挑小梁王,迎回了岳飞的沥泉盘龙枪。
他说的很是兴奋,对于秦天德最后称“臣”有要献上金汁烈焰弹的配方也顺带提了一句,言语中夹带了一些不满,但无法掩盖他激动的心情。
不过史浩可就不像他那么兴奋了,听完了整个经过,眉头一皱略作思索,就气冲冲的来找秦天德了。
“史大人,除了此事,还有何事?”
看到秦天德是真的不明白,史浩恨铁不成钢般的猛一跺脚,指着他怒斥道:“秦家小儿,你的生死老夫本不想关心,可你有心伐金,又布置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若是你死,这些就再无人知晓,将来北上伐金也必定受阻!
老夫劝你,以后行事切莫太过自满,你毕竟还是太年轻,有些事考虑不够周详,若是老夫没有猜错,我等一行必定难以按照行程离开燕京!”
史浩的斤两秦天德还是知道的,闻听至此,收起了脸上的不恭:“史大人,我究竟那里露出了破绽,还请明言,我也好准备应对之策。”
“哼!”史浩思忖了片刻,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去想吧,谁让你事事都隐瞒,老夫告辞!”
史浩来的突然,去的也匆忙,只留下了一脸糊涂的秦天德,苦思着自己究竟那里出了纰漏。
且不说秦天德,单说史浩。
他回到房中后,立刻却来笔墨纸砚,写好了一封书信,又特意从随行的侍卫中跳出一人,耳语了一番,然后将书信交与此人,让其乔装打扮,趁夜离开驿馆。
“秦天德,原本此事老夫还琢磨着何事施行,可是如今看来,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呵呵,到时候你可别怪老夫,反正这件事参与的人太多了,谁让你总是隐瞒我们呢?”
看着夜空中的圆月,史浩自言自语了一番,这才转过身准备回房,一扭头却看见了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范成大。
“史大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那侍卫为何乔装离开?”
“致能,你莫要问了,这件事你不该知道。不过你放心,官家是知道的,而且也同意了,只是一直没有定下来时间而已。
好了,天色不早了,明日有雨,早些歇息去吧,老夫也倦乏了。”
看着史浩神神秘秘的离去,范成大心中难以安定。
天色不早与明日有雨有什么干系?他到底让那个侍卫做什么去了?听他的话,应当是针对秦大人的,而且还有不少人参与,可他们不是对秦大人并无憎恨之意么?
姜是老的辣,是好说的一点也没错,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瓢泼大雨倾天而降,而完颜亮也派人前来传旨,说是雨水突至,导致南下官道阻塞,出行不便,因此勒令宋朝使节团不得离开。
三日后,天色放晴,秦天德请辞,完颜亮避而不见,再次派人传旨,勒令秦天德将寿宴当晚欠下的二百万两白银偿还后,才能离开,而且不要银票。
这一下,秦天德终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反常的事情太多了。
金人一直对金汁烈焰弹的配方垂涎三尺,可他明言要先给完颜亮后,完颜亮居然没有派人来取,这是其一;其二,完颜亮跟他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从他手里也不是第一次接过钱银,怎会不信任他,为了二百万两白银而要把他留在燕京,而且还不一早说明;其三,就是完颜亮要求的二百万两现银了。
宋金的银票无法通用,因此秦天德要赔付完颜亮二百万两白银的最快捷方式,莫过于将二百万两的现银从淮阴运过淮河,进入金国境内,然后通过钱庄换成银票,再由专人将银票送至燕京,又或者完颜亮派专人在淮河北岸验收。
可完颜亮居然要求二百万两现银必须从淮阴运至燕京,且不说路途遥远,金国境内的盗匪横生,这一路上不太平得很,鬼知道这要拖延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