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教朕为君之道么?”
赵昚简单的一句话,让秦天德心中颤然:“官家是否想错了,我只是在阐述与我有关的事情,何来什么为君之道?”
“看来真如太上皇所说的那般,秦天德你不是不明大体之人,到了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自己的本份,知道什么事情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赵昚的声音越来越冷,厢房内的温度似乎也因此降低了。
“太上皇说什么了?”
“太上皇与朕之间的对话,朕会告诉你么?不过朕可以告诉你一句,太上皇说你不是人。”
妈的,赵构还在记恨那件事呢?要不然为什么总是骂我?秦天德皱了皱眉头:“官家,那你如何认为呢?”
“你的确不是个人!”赵昚语出惊人,“你若是人,历朝历代哪有你这般年纪就奸猾至斯之辈?你若是人,为何总能弄出那么多稀奇古怪之物以及神秘莫测的手段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若是人,为何明知朕为皇帝,却敢不讲朕放在眼中,多次冒犯,甚至还敢动手打朕,难道你就不怕朕将来诛杀了你么?”
“杀我?”秦天德斜了赵昚一眼,“官家,难道那个小妖孽没有告诉过你,若是想要对付我,必须不动声色,暗中蓄力,然后以雷霆之势一举而成么?你就不怕我为了自保,先下手为强?要知道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人,而你那些大内侍卫也绝对来不及救你,到时候我只要说有人行刺我,误伤了官家,我就不信有人敢怀疑!”
听到房间内的秦天德和赵昚之间语气越来强硬,空气中仿佛摩擦出了火花,门外的岳银瓶不由得心中担忧:“茜儿姐姐,官家不会是真要对狗官。。。你不是说把官人的好意告诉官家后,官家就不会误会狗官,也不会对狗官产生杀心了么?”
“官家不会想要伤害官人的,他刚来的时候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啊。只是我不明白,官人和官家之间怎么闹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赵茜也有些担心。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弟弟,两个人因为身份以及性格的问题,很容易产生矛盾,她不希望任何一方受到伤害。
事实上,她不信秦天德会伤害赵昚,而是担心将来赵昚会对秦天德下手,因此才将秦天德的部分心意告诉了赵昚,希望赵昚能够明白。
与二女心中惴惴不同,耳朵紧贴着门边的岳震脸上没有半点担忧之色,反而狠狠的小声骂道:“狗官,又叫小爷妖孽!姐,你们不同担心,狗官才不会伤害官家呢,也不用担心官家对付他,狗官的本事你们还不晓得么?官家一个人怎么会是狗官的对手?”
两大一小嘀咕的片刻,房间内已经陷入了一片寂静,赵昚脸色不虞的瞪着秦天德,而秦天德则是优哉游哉的品着茶水,似乎根本不在乎赵昚的愤怒。
半响后,赵昚脸色一变,突然说道:“姐夫,我知道你不会加害于我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噗!”秦天德一口茶水喷出,睁大了眼睛看着赵昚,“官家,究竟太上皇都跟你说了什么?”
他不信赵昚现在想要对付自己,因为经过自己的辞官,赵昚绝对已经明白现在没有他的话,他这个皇帝举步维艰,所以他断定赵昚是在恫吓他。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赵昚居然又喊了他一句“姐夫”,而且还用恳求的口吻对自己说话,言语中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
赵昚的性情他算是较为了解,能在三四个月内使得赵昚对待自己的态度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只能是赵构。
赵构究竟对赵昚说了些什么?
赵昚略一犹豫,开口说道:“太上皇告诉朕,说你为了朕能够登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和心血,而且你也不是那种想要效仿曹阿瞒‘挟天子以令诸侯’之辈,是真心为朕的大宋着想,为朕着想。
还说有你在朕身边,真很可能成为千古一帝。虽然你的种种手法让朕目前很难接受,不过等到朕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后,就一定能够明白你的苦心。
太上皇最后还说,你辞官一事根本就是你一早设好的圈套,其实你从来都没想过真正离开,只要朕来请你,将你重新封为国师,你必定返回临安。”
听着赵昚不停叙述着赵构那晚的话,秦天德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液,然而赵昚的下一句话让他险些跳了起来。
“姐夫,你到底还做了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为何太上皇对朕提起你辅佐朕登基是的表情那么怪异?”
“那个,没什么,我不就是当初辅佐官家和秦桧打对台,后来在兵变之日协助官家平息了秦桧的叛乱么?”
秦天德表面上说的风轻云淡,可心中却是波澜起伏。赵构显然是无法对他派人行刺一事彻底释怀,这很正常,这种事情谁能够轻易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