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如今最恨的人早已不是秦桧了,由于秦天德的背信弃义临阵倒戈,更因为他这么大把年纪自诩老谋深算,却最终栽在了这个猖狂的不可一世的毛头小子手中,所以秦天德已经过秦桧,一举成为万俟卨心中最恨之人。
听到有人进来,万俟卨并没有在意,如今的他再没有任何幻想了。依附秦桧之后,为虎作伥的干了那么多事情,秦桧的为人如何手段如何他又怎会不知?所以他一直低垂着头,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可是但他听到秦天德的声音后,整个身形一颤,愕然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让他恨不得生食其肉的嘴脸,顿时大叫一声,整个人恍如年轻了四十岁,从床榻上一跃而起,朝着秦天德扑了过去,双手平伸,朝着秦天德的脖子就掐了过去。
“无耻小儿!”
面对万俟卨的疯狂,领头的侍卫却是快闪到了一旁,使得秦天德直接面对疯狂的万俟卨,眼中闪过了一道戏谑的神色。
不过秦天德却不在乎,以万俟卨的老迈孱弱怎么可能伤得了他,更何况被关进来这么多日,身子越的差了。他停住脚步,静等万俟卨冲到面前,正要动作时,身后的岳银瓶却是抢先出手了。
“狗贼,你当日替秦桧老贼害我父兄时,可曾想到今日!”说着话,岳银瓶将心中的满腔仇恨都化作力量,狠狠一记窝心脚,将万俟卨直接又踹到了床榻上。
“打得好!”岳震拍着手高叫着从秦天德身后跳了出来,几步跳到床榻上,蹲在万俟卨身边,挖苦道,“狗贼,后悔相信那个狗官了吧?你恨他害你,怎么不想想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我父兄忠心为国,可你竟然冤死他们,你。。。这就叫报应!”
岳震原本说的是极为开心,可是说着说着声音变得低沉下来,而且语带哽咽,眼圈也变得红了,显然是想到了已故的父兄。
知道岳震伤心,又担心万俟卨会伤到岳震,秦天德连忙走了过去,将岳震从床榻上保下,贴着自己的腿,轻轻的拍打着岳震的后背,任由岳震死命的抱着他的大腿,身体不住的颤抖,埋着头出呜呜之声。
“万俟卨,莫要怪我,这或许就是你的报应,是老天让我来收拾你的,要怪就怪你作恶太多吧。”此刻的秦天德已经没有了调笑万俟卨的心情,平静的说道。
万俟卨斜靠着床榻上,刚刚岳银瓶那一脚已经伤了他,让他在没有气力去跟秦天德拼命,只是一脸怨恨的看着秦天德,说道:“无耻小儿,老夫输了,老夫就不该相信你们姓秦的!老夫早就该知道你们姓秦的皆是奸诈之徒!”
说道这里,他的目光扫到了女扮男装的岳银瓶和仍旧抱着秦天德大腿埋头抽泣的岳震,略带疑惑的问道:“他们是何人?”
“我是。。。”岳银瓶的话只说出两个字,眼圈也红了。原本她是打算见到万俟卨后将其痛打一顿的,可是刚刚踹过一脚后,看着万俟卨如今的摸样,却怎么也下不去手了,而且鼻子越来越酸,泪水就要忍不住自动滑落下来了。
“他们是被你害死的岳元帅子女,现在你可服气了?”说着话秦天德张开了手臂,让岳银瓶趴在自己肩头无声的抽泣着,而他则是同时轻轻拍打着岳银瓶和岳震的后背。
“岳鹏举之子?”万俟卨眼中闪过一道明悟,忽然间想到了第一次在淮阴见到秦天德时的情景,恍然大悟的说道,“看来你一早就在布局筹划此事了,可笑老夫自作聪明,还以为你年轻可欺,熟不知是与虎谋皮自掘坟墓。
若是老夫没有猜错,你对付老夫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要对付秦桧了吧?可笑秦桧自诩聪明,却不知身边养了一只白眼狼,迟早反咬他一口。
罢罢罢,老夫若真是因此事而死,倒也无怨,不过秦天德,老夫却不相信你这卑鄙无耻无信无义之人会像传闻中那般为了得到岳鹏举之女而替他报仇平反!
两个小子,你们听好了,他只是利用你们,利用你们岳家,将来等他登上高位,必定成为第二个秦桧,到时候你们岳家,除了那个岳家丫头或许还能对他有些用处,其他人也难避免老夫这般的下场!”
尼玛,这个时候你还不忘挑拨离间坑老子啊!
秦天德抬腿就是一脚,正踹在万俟卨的嘴上:“老家伙,别管老子将来是什么样,你洗干净屁股等着挨宰吧,将来在地下,你再跟他死磕,到时候你就知道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了!瓶儿,震儿,咱们走。”
他相信有了今晚的这番话,赵构应当能从那个侍卫口中判断出自己对秦桧的态度,从而不再犹豫将他擢升为左相。
就在他拥着岳银瓶和岳震朝着牢门方向走去的时候,牢房中异变突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