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二太太脸色变了几变,咬牙低声道:“凭什么,两边已经分家,她可是跟着我们二房过的。”
“凭老太太开心,”金珠小声道:“且以我们二爷的性子,只怕就是知道了也不会介意的,太太,您何必在这时跟老太太过不去呢?”
尚二太太蹙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挥了挥手道:“行了,明日我就去给她请安便是了。”
金珠就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尚二太太跟尚老夫人对着来。
就算她现在一身荣辱已不是系在二太太身上,可日子好坏却是跟着她一起过的。
所以她还是希望二太太能过得更好些。
其实隔金珠看来,老太太对二太太真的算可以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老太太也就让二太太去佛堂念经而已,可二太太并不是真的去念经,府里谁不知道?
不过是彼此不点明罢了,看在二爷和三小姐的面上,老太太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
后来尚家抄家,抄出了许多亏空,还从二太太那里查抄出了许多老太太和姑太太的东西,衙门可不管这原本是谁的,既是从二太太那里抄出来的,就算是二太太的嫁妆没收了。
那段时间人来人往,林家也常派人上门,金珠看得出老太太已经怒极,却硬生生的忍了下去,一句话都没说。
那时二爷可是日夜守着老太太,就怕她气出个好歹来,搬到了林府后,尚老夫人也就借着其他由头骂了尚二太太一顿,让她去佛堂抄经,吃穿用度却并没有亏待她。
在金珠看来这已经很不错了,要在其他家,不说世家,就是普通百姓家,谁家媳妇敢偷婆婆的嫁妆,姑爷送过来给表小姐的东西?
闹出来,把人休了都是轻的。
这件事虽未闹出来,却是尚二太太心中的一根刺,更是耻辱,所以金珠一说她才脸色大变。
她是不愿意去看老太太的脸色的,但为了她那不知道还有多少的私产,尚二太太第二天还是去陪老太太用早饭了。
老太太虽然对她依然没个好脸色,但也不骂人了。
家里现在就剩下两个主子了,她也寂寞的很,有个人陪吃饭也不错。
谁知的中午尚二太太又不去,晚上也不乐意去了。
金珠怎么劝也没用,尚二太太道:“早饭也就罢了,用的多是粥品,中午和晚上却都是照着她的喜好来,那些肉炖的烂烂的,谁还有胃口吃得下去?”
结果昨天才回来陪老太太用过晚饭的尚明杰又回来了,这次他拎着人参吨鸡。
老太太虽然一脸高兴,但还是嗔怪道:“怎么又回来了?你姑姑知道要怪罪的。”
“不会的,”尚明杰笑道:“这就是姑姑叫我拿回来的,说这鸡炖得香烂,您要不喜欢吃鸡肉,那就喝汤,姑姑就很喜欢喝这汤。”
说罢亲自盛了一碗汤给她。
尚老夫人笑眯眯的喝了一口,点头道:“不错,不错,这厨子做的东西倒是正合我的口味。”
“喜欢吧,明儿孙儿再给您带其他的回来。”
“可别回来了,”尚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掌叹息道:“你姑姑宽厚,但也不能这么不守规矩,你天天往家里跑,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林家亏待你这个姑爷呢。名声传出去不好听。”
本来孩子两姓的事就很有争议了,尚明杰这样在住对月的时候天天回家来,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猜测呢。
可尚明杰哪里放心得下老太太,他可是知道的,昨天晚上他要是不回来,老太太可能都不吃晚饭了。
他本想请大哥带着大嫂和宝儿回来住一段时间的,可大哥正忙着出最后一批货,连他找上门去喝口水都没空,他便没提。
见尚明杰只是笑笑,显然没听进去劝,老太太便忍不住叹气。
人老了,老了,倒成了累赘了。
第二天,尚老夫人正懒洋洋的靠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南春便快步进来禀道:“老太太,林郡主来了。”
尚老夫人一个激灵,第一个想法就是,林清婉兴师问罪来了。
老太太连忙起身穿衣裳迎出去。
林清婉已经笑容满面的站在花厅里了,听见脚步声便回头,笑容渐淡,眉头微蹙道:“老太太怎么憔悴了许多?”
尚老夫人见她不是要怪罪的模样,脸上就挤了笑道:“人老了就这样,睡眠不好。”
林清婉不赞同,“以前也没见老太太这样过,前儿见面不还是红光满面吗?”
她问南春,“今儿老太太用了什么菜?吃得可多?”
南春不安的低头道:“老太太还未用早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