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你还要回江陵去吗?”
姚时点头。
师兄弟们立时紧着起来,纷纷劝道:“现在梁国与楚国皆大军压境,虽然未必会打起来,可也太过危险了,您为何还要再回去?”
姚时就叹道:“我的家在那里啊。”
众人一听,便忍不住一静,倒是崔凌立即道:“可大师兄,嫂子和侄子侄女们不都在大梁?您一人回去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还不如去找嫂子侄儿他们呢,要我说,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项敏就翻了个白眼,“大师兄,你把嫂子侄儿他们带到楚国去吧,正好与我和先生作伴儿。”
“好了,好了,”姚时冷着脸道:“你们二人不用在我跟前争,如今这天下未定,不一定就是你们梁楚能问鼎天下,现在拉人还太早了。”
说罢甩袖而走。
项敏摸了摸鼻子,几个师弟就挤眉弄眼道:“师兄,你们不争取争取我们吗?”
“去去,你们再学十年再来问我吧。”
师弟们捂着胸口倒下,项敏和崔凌对视一眼,一人冷哼,一人平淡的离开了。
然而晚上他们依然要睡一屋,第二天林清婉在文园为他们接风洗尘。
听说还有苏州的闺秀们去游玩,还未婚的师兄弟们连夜找出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前院集合。
林清婉和林玉滨服侍杨夫人走出来看到他们时不由脚步一顿。
杨夫人沉静的脸上忍不住扬起笑脸,她扭头笑道:“这才像年轻人,你啊,太老气了些。”
她挣开林清婉的手,把她们姑侄俩往前一推道:“你们姑侄一辆马车吧,我和杨嬷嬷坐后面。”
林清婉微微一笑,顺从的牵了林玉滨走。
和姚时他们打过招呼,一行人便开始往文园去。
他们离文园不远,因为是东道主还特意早一步出发,可到了园子外面却见那里已经停了一排马车。
林清婉先下了车,对站在园子门口的周刺史笑道:“周大人快里面请。”
她歉然道:“我这个东道主倒让客人久等,失礼失礼。”
周刺史笑道:“是我心切,所以来早了,失礼的是我啊。”
他的目光不由看向后面的马车,见下来一溜的青壮年,不由眼睛闪闪发亮。
林清婉便上前了两步,挡住他的目光,压低了声音道:“周大人,你收敛些,可别把人吓跑了。”
周刺史这才收回目光,压下激动的心情道:“失礼,失礼,郡主,你可探过他们的口风?”
林清婉点头,“如今他们还未曾想留下,所以你们动作别太大,把人吓跑了怎么办?反正他们还要在苏州停留一段时间,慢慢来。”
周刺史颔首,面上慢慢归于平静,总算看上去正常了。
林清婉松了一口气,转身去请姚时等入园,周刺史对文园挺熟,所以很自觉的帮她招呼客人。
林润也从里面迎了出来,这次林清婉没再用尚明远,而是全用的林氏子弟,林润自然要打头。
姚时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文园,江陵府这样的园子也有两座,专门给文人雅士办宴会用的,可都匠气十足,像这样更倾向于野趣的没有。
看这园子的道路便知没怎么修整,但里面的一亭一轩一屋都恰到好处,如今梅花半开,梅香混着寒气铺面而来,走在里面久了,好似身周都染上了冷香。
尤其是这园子还挺大,这么多人进入其中,一分散,遥遥的才看到二三人,清净又自然。
别人他不知道,但姚时却很爱这氛围,与林润周刺史寒暄片刻便自寻了一条路走下去,打算快到时辰了再回来赴宴。
杜斯没跟去,而是找了几个意趣相投的师弟往河边去,他刚才在那里看到了盛开的菊花,这时节还有菊花,想来应该是在花房中培育好的。
而项敏则拉了几个师弟去找酒喝,刚才林郡主说了,东边园子桃树底下埋的桃花酒能喝了,他们可以自去挖。
桃花酒什么的他倒是不十分馋,但他觉得挖酒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你不知哪棵树下有酒,这种寻找宝贝的感觉很刺激。
谁知道他还真找到宝贝了,挖着挖着不小心就偏了方向,挖到北边的梅树底下,他本来只是随意挖挖,结果就挖出了一个密封的酒坛子,看到上面大大的“状元红”三字,他没出息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左右看看,趁着师弟们不注意,拍开封泥闻了一口,然后眼睛瞪圆,抱着酒坛子就跑。
能跟着他一起找酒的自然是爱酒之人,那口子开得小,奈何香气扑鼻,风一吹,师弟们扭头一看,只来得及看见他消失的背影。
熟知项师兄为人的众师弟立即丢掉手里的铁锹,奔着他的背影就追去,“项师兄,你挖到了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