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见许多军官和士兵都还在仰头看着自己,强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硬生生等待双方都后撤了十来里,并绕过了双方的斥候倏地一声飞向普通人一方的营地之中。
士兵们没有如临大敌,反而不少人都丢下干戈伏倒在地,迎接他的降临。
安阳很快便找到了那名重骑将军。
他此时还穿着布满刀痕剑印、坑坑洼洼的重甲,但已将头盔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有些凶悍的面容,大概三十多岁。一头浓密的长发被汗水打得透湿,他一只手牵着同样覆甲的战马,一只手揉搓着之前被一名巨人士兵挥棍击中的胸口。
安阳的到来让他楞了一下,随即他放下缰绳,抱手对他行了一礼:“见过……上仙。”
“我不是上仙。”
“敢问上仙为何要我们停战?”
安阳却是愣了下,这名重骑将军的问话很刚硬啊!
顿了顿,他道:“我救了你们。”
将军不依不挠:“为何?”
“你没发现他们撤离的时候极不甘心吗?”安阳指着西方,“那边他们正有数千的援军正在赶来,若是你们不撤退,很快就会被他们呈合围之势打个措手不及,最先被毁掉的就是你们位于后方的床弩和投石机。”
“竟有此事?”重骑将军稍作惊讶,便又拱手道,“那便多谢上仙了!”
安阳看出这名重骑将军只是因为自己的力量才勉强对自己恭敬的,实则内心不以为然。但他也不在意,想想这些年出现在四大部洲的强大修行者大多是永生魔宫的妖魔就能理解这名重骑将军的思维了。
不过由此他也基本能断定,这名重骑将军必然又与老僧人相似,对自己可能是斗战胜佛分身一事一无所知。
这也意味着他很可能又将一无所获。
顿了顿,他还是道:“不必多谢,我对救你们没兴趣,我是来找你的。”
“嗯?找我?何事?”重骑将军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到营帐里说吧。”安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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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中摆着一张桌子和几个水果,一壶酒和几个酒杯,没有地图,因为重骑将军还不是军中元帅。
两人走在大帐中央站定,没等安阳开问,重骑将军居然率先开口了。竟说起方才的战事:“刚才与我们作战的是俱芦人,他们受一个叫飞雁堂的妖魔宫殿的唆使,举全族之力朝我们青刹国宣战。我们刚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到现在才拦住他们,但之前这些人高马大的杂碎已经在北方杀了几百万人了,很多女人小孩甚至被他们折磨致死!”
“……”安阳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脸,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附和道,“这些俱芦人应该是北俱芦洲的原住民吧?”
“是啊,我们是从西牛贺洲迁徙过来的,但我们没有用战争来抢夺他们的土地,一直是和平共处、温和融入,直到三百年前才建立起我们的国家。”重骑将军说着又猛地一拍桌子,“那些杂碎当初也是同意了的,现在却嫉妒我青刹国的繁华富有,以此为借口向我们宣战,一路过来烧杀抢掠,甚至上面还对士兵下了放纵条令!”
“咳咳……”安阳有些尴尬,“你可知道我来找你有何要事?”
“何事?”将军语气怡然不惧。
“不瞒你说,正是为了从源头上解决这类非人事情。”安阳道,“不知你听没听说过永生魔宫?”
“永生魔宫?未曾听过。”
“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妖魔组织,聚集着三界最邪恶凶残的妖魔,正是他们使得天下乱成了这个模样。”
“哦?”将军深吸了口气,“那魔宫比之飞雁堂如何?”
“飞雁堂不过是永生魔宫下属的下属势力,论及势力和危害连给魔宫提鞋都不配。”
“这群杂碎!”将军又咬牙切齿,但罕见的是没有气愤之色。
不过想起他骑着铁甲战马冲杀在俱芦人军阵中的时候,便也能释怀了。
“我们必须除掉他们,凡间才能恢复安宁平和。不过这件事不是我的力量能做到的,还需要你的帮助。”
“我的帮助?”
“嗯。”
安阳随即将当时在寺庙给僧人说过的话稍作修改,向他说了一遍,不出所料,得到的依旧是和老僧人一样的结果。
他无比失望,但也无可奈何。
最终安阳对这名勇敢无畏且嫉恶如仇的将军道:“我能力低微,无法让你恢复真身,但我自认得有大神通之人,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东胜神州,见那些大神通者?”
将军稍作犹豫:“我还要打仗。”
“我助你退敌,如何?”
将军这次犹豫得更久,才道:“可否容我回去想想。”
“当然。”
晚上,星空覆满了战地的夜空,下方亦是灯火阑珊,火把和火堆将营地照得通明一片。
将军再次找到安阳。
“一言为定!”
安阳果断出手,将对面的俱芦人和后方的伏兵打得落花流水,随即二人趁夜启程,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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