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身后将士接令,快速爬上城头,放下吊桥,打开了南郡北门。
早在城外守候的虎啸营将士,进了城中,步上了城头。至此,虎啸营将士控制了南郡四门,南郡也就只剩下了最后一座城主府还在刘表手中。
“你就暂时在本将身边听用吧。”一切安排就绪,鞠义仿佛才记起了身边多了一员降将,对魏延淡淡说道。
“遵命!”魏延恭声答道。
魏延虽然胆大包天,桀骜不驯,还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但哪也得看在谁人的手下,在见识过鞠义的血腥手段后,鞠义还是心存畏惧,自然也就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听令!”鞠义骑在马上,看向四周,突然一声断喝。
乱哄哄的战场在鞠义的断喝声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你们坚守城头,看守降兵,打扫战场!”鞠义看向刚刚进城的将士,沉声吩咐道。
“遵命!”这部分将士接令。
“兵围城主府!”鞠义又冷冷地看向身边的三千步卒、五千铁骑,大声命令道。
“诺!”五千铁骑和三千步卒挥舞手中强弓劲弩,齐声答应。
南郡城主府,此时已是戒备森严,一个个府卫披盔贯甲,手持刀矛箭弩,位列府墙。城主府中,两位目前还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正在进行着激烈争吵。
蔡瑁献降,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有人在第一时间报给了刘表。刘表听闻之后,是气得面色煞白,暴哮如雷,大声地责问起那位年青貌美的夫人,也是蔡瑁的妹妹。
“为什么?你也要背叛孤!”刘表一反斯文常态,吹胡子瞪眼,对夫人大声吼道。
“为什么?为了我们的儿子,他还年幼,犯不着陪你送死!”刘表的这位新妻也怒了,尖声叫道。
是啊!刘表老了,死了也算不得什么,还能赚一个名士的清名,可凭什么还要自己陪葬呢!一个如花似玉,似水年华的女子,正是享受生话的时候,凭什么要陪垂垂老矣的刘表死去!刘表的那位新夫喊出她的心声,她的心中不甘!
“你……”刘表气得一口气没有接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鞠义的步伐并不会因为刘表夫妻的争吵而停止下来。
“噔噔噔……”城主府后院响起了一阵紧促脚步声。
“报!”刘表的书房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刘表心知,这个时候,再也没有好的讯息。刘表丢下妻子,心情沉重地走出房外。
“启禀主公!鞠义大军已经控制了四城,正向城主府赶来。蔡瑁、蒯良、蒯越先后投降,张允战死,主公还是快快走吧!”这个时候还能跟在刘表身边的人,都是荆州铁卫中的成员。
荆州铁卫是刘表接手荆州之后成立的一支精锐力量,是刘表亲领的嫡系部队。荆州铁卫跟随刘表多年,对刘表也是忠心耿耿,平时也肩负着守卫这座府邸之责。
“走!孤还能走到哪里?”刘表面色暗淡,凄然一笑。
刘表现在就有一种天大地大,却没有他容身之所的感觉。蔡瑁降城,更激发了刘表体内汉室皇族的骄傲,这天是大汉的,这地是大汉,孤为何要降!
脚下的步在抖,隐约可以听到轰鸣的马蹄声,刘表知道鞠义来了。
刘表一身儒衫,腰间悬着一柄佩剑,蹒跚着脚步向外走去。不长的路,却花了刘表不少时间,当刘表出现在府门的时候,鞠义的大军也抵达了城主府外。
“主公!”一名年青将领快步来到刘表面前,躬身问候。
这员年青小将身高八尺开外,体形雄壮,相貌俊朗,身着铁盔铁甲,外披帛罗袍,手中提着一柄镔铁长刀,正是刘表一手提拔起来的荆州铁卫统领文聘文仲业,南阳宛人。
“仲业,可敢与孤一道去会会贼众?”刘表看着文聘,阴暗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淡淡地问道。这个时候,从前的那帮谋士、权臣、娇妻都相离背叛,只有这位卑鄙武夫还一直保护在自己身侧,不离不弃。刘表心中甚是感慨,仗义每多屠狗辈,刘表信了。
“唯死而已,有何不敢!”文聘也不多言,只是大声答道。
“好!随孤一战!”刘表缓缓拔出了悬于腰间的佩剑,举起,高呼。
“荆州铁卫,死战!”文聘手中长刀一挥,翻身上了战马,冲身边的三千荆州铁卫吼道。为将者,能战死疆场也是一种幸事,文聘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心中暗道。
侍从牵过一匹战马,刘表上了战马,一马当先向府门外驶去,文聘带着三千铁卫随后相从。荆州这座城主府,在这些人离开之后,也就成了一座空府,除了刘表的妻室之外。既然大家都抛弃了自己,刘表决定选择一条最直接最悲状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三千荆州铁卫,披挂整齐,刀矛并举,自有一股威势,比荆州的其他军队要强悍许多。三千人神情肃穆,满脸死志,缓缓移动,跟在刘表、文聘二人身后。
“叮咚……”如清泉流水,如落叶悲秋,一曲琴音悄然响起。
三千铁卫扎下阵脚,刘表驻马两军阵前,微微回头,看向琴音传出的方向,老眼渐已湿润。
“刘表,你已经无路可逃了,投降吧!”鞠义看着刘表和他身后的三千铁卫,淡淡说道。
“孤乃先皇亲封的荆州牧,你有何资格让孤投降。这是大汉天下,刘姓江山,你让孤降谁?降你,还是降你家那位乱臣主子?”刘表冷笑一声,厉声喝道。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鞠义也是冷哼一声,淡然说道。
鞠义手中长矛朝身后轻挥,位于正中的三千步卒已经举弓抬弩,作好了进攻的准备。五千铁骑分成两列,左右两厢站立,也做好了冲杀的准备。杀戮一触击发!
“贼将休得猖狂,有某文聘在此,谁也不能伤害吾主。”文聘见势不妙,怕刘表遭到杀害,急忙策马到了刘表面前,将刘表护在身后。
刘表是文臣,随身佩剑也多是一种装饰,最多也就会些花拳绣腿,如何能是鞠义的对手。文人多是只争口舌,那里会真的同鞠义武斗。刘表见文聘上前,忙拔马向后,回到了三千铁卫中间。
鞠义看着虽然年轻,但一表人才的文聘,面无表情,朝身边刚刚归降的魏延说道:“你可有信心胜了这将?”
“有!”魏延出身低微,平曰里没有多少表现机会,虽有一身武艺,在刘表军中也只是一名小校。现在鞠义让他迎战文聘,虽然魏延心中没底,还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多收益越丰,魏延相信这个道理。
“好!你去将文聘人头替本将摘下!”鞠义淡淡一笑,说道。
“诺!”魏延坐在马上躬身一礼,高声接令,还隐隐带着一股兴奋之色。
魏延拍马抡刀来到两军阵前,长刀直指文聘,大声喝道:“文聘将军,刘表大势已去,将军何不下马受缚,或可饶你一条姓命。”
“哇呀呀……”文聘听了,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中生,厉声骂道:“魏延,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你先杀张允,现在又为了讨好你家新主,与本将为敌,象你这样的小人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本将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方解吾心头之恨!”
“哈哈哈……”魏延也是放声大笑,朗声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张允无道,我杀了。刘表无能,我叛了!无道无能之辈,又如何得到我魏延真心臣服,杀了叛了,又有何不可?”
魏延的话让刘表苍白的脸上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怒的。鞠义听了这话,也是暗自点头,对魏延的感觉大为改观。魏延的话虽有点狂妄,但也不失为一条真汉子。
两人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何好说,说不通就打吧!
两马交错,两员年轻骁将同时抡起手中长刀,狠狠地劈向对方。
“轰……”的一声爆鸣,两柄长刀撞击到了一起,火星四溅,震耳欲聋。
一招之后,两人同时撤刀,错马,重提战刀,又战到了一起。两员小将都是那初生牛犊,谁也不服谁,两军阵前,被两团刀光笼罩,直打得是难解难分,一时分不出高下。
鞠义看了是连连点头,他也没想到这南郡城还是这样两员良将,心中有了爱才之意。
“风!”这两人的武斗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结束,鞠义可没有那么多耐心了,就在魏延拖住文聘的时候,鞠义举起了手中长矛,发出了进攻的号角。
荆州的三千铁卫可不是张允手下那队残兵,严整的阵形,精良的装备,有素的训练,三千人散发出来的气势都算得上是一支强军。鞠义也不想多费时间,以防夜长梦短,长矛挥下,五千铁骑从两侧杀出,三千步卒向前,向刘表的三千铁卫涌去。
三千对三千,鞠义也有信心将刘表最后的武力解决,更何况是八千对三千。
“咻、咻、咻……”南郡城主府前,响起了扣人心弦的利箭破空声,虎啸营的杀手利器强弓劲弩已经开始发威。
漫天箭雨,从三个方向射向刘表的三千铁卫,就是刘表本人也被笼罩了进去。太阳也被遮没,耳边是无休止的弓弦声颤动声,一个个铁卫倒在了血泊之中。
三千铁卫这在密集的箭雨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他们还没有接近虎啸营将士,就已经成片倒下,损伤惨重。刘表的三千铁卫虽然摆开了严整的阵形,手中也配备了盾牌,但再严阵的阵形在漫天的箭雨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防得了刀矛却防不住漫天的箭雨。盾牌防住了前面防不了左右,防住了强弓防不住穿透力极强的硬弩。
刘表的铁卫就是铁卫,他们纪律严明,面对死亡也无所畏惧。没有一人象张允手下的残军那样出现溃逃,但他们依旧是血肉之躯,在满天利箭面前,也只有挨射的份。
弓弩,这个冷兵器时代的远程利器又一次体现出它那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并没有耗去多长时间,魏延、文聘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的时候,战争就已经结束。包括刘表在内的三千铁卫都成了带箭的刺猬,倒在了城主府前的广场,倒在了血泊之中。
刘表和三千铁卫的死,让铁卫统领文聘心神俱伤,手中的刀不禁慢了下来,高手相争,差的就是那一招半式,那里还能容得分心。魏延抓住机会,长刀如风突进,狠狠地劈在了文聘的背部铁甲上。
“轰……”文聘被魏延刀上的巨力扫落马下,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魏延是个狠人,见一招得手,哪肯相饶,他还要提着文聘的脑袋向鞠义请功呢!魏延一拍跨下战马,飞速到了文聘面前,手中大刀高高举起,顺势劈下。
“咣铛”一声巨响,魏延势在必得的一刀并没有劈到文聘。就在魏延长刀就要劈在文聘身上的瞬间,鞠义闪电般出手,手中长矛牢牢架住了魏延下劈的长刀。
魏延一楞,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就连下劈的长刀也没有抽回,还如鞠义的长矛架在一起。魏延知道他那下劈的一刀到底有多大力量,但想不到却被鞠义后来居上的一矛给封住了。
“怎么可能?”魏延不是吃惊没有杀死文聘,而是被鞠义手中的长矛惊呆了。他万万想不到,镇西军这位大将还有如此能力,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架住了他的长刀。
“他也是一条好汉,算了吧!”鞠义不理魏延眼中的惊讶,淡然说道。
“诺!”这下子魏延醒悟过来,慌忙抽刀,高声答道。
“来人,将这位文将军带下去。”鞠义冲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鞠义身后两名侍卫上前,将倒在地上的文聘架了起来,带了下去。这个时候,文聘就是想不听鞠义的按排也是有心无力了,只是他看向场中满地的尸体时,眼中流露出了彻骨的痛。这些都是他亲手训练的士卒,一起朝昔相处多年,感情深厚。
城主府前一战,鞠义的虎啸营消灭了南郡最后的战力,现在南郡城已经全部落入了镇西军手中。
鞠义看了血淋的战场,对一侧铁骑吩咐道:“你们负责收拾战场!”
二千五百铁骑接令,纷纷下马,开始搬运这满地的尸体,收拾散落一地的兵器。
“随本将进去!”鞠义对身后的三千步卒命令道。
“诺!”三千步卒齐声答应。
这时候,蔡瑁跑到了鞠义马上,翻身下了战马,跪地说道:“还请将军看在罪将献城的份上,饶过府中的一干老幼!”
蔡瑁不出面不行啊!城主府里有他的妹妹,有他的外甥。他可以不管刘表的死活,但却不可不理这些人的生死,毕竟他们都是自己的嫡亲。
“蔡将军放心,本将自有分寸。至于他们如何处置,自有我家主公作主。”鞠义答道。
“多谢将军,还请将军在镇西将军面前美言几句,饶了这群孤儿寡母姓命!”蔡瑁满头带汗地,又低声泣求起来。现在鞠义已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的身家姓命和身后的蔡氏家族就得听凭鞠义处置了。
“蔡将军起来吧!我家主公宅心仁厚,不会乱杀无辜,更不会杀害有功之臣。”看到蔡瑁一付诚惶诚恐的样子,鞠主安慰道。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蔡瑁听了,稍稍放下心来,连声称谢。
鞠义带着蔡瑁、魏延和三千步卒进了城主府,三千步卒负责起了城主府防务。府中原来刘表的妻妾和两名年幼的公子都被安置到了府中一座偏房,暂时住居。
三月底,皇甫剑率领亲卫营到了荆州,除了安抚民心之外,也着手处理荆州遗留下来的一些事务。文聘在皇甫剑的劝说下,最后也归降了镇西军,安排在了鞠义帐下。
荆州战事完毕,皇甫剑的东南之行也圆满结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