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武安福心里焦急,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内情。
“后来我跟他到了南边一座府第,看他把手中的包袱丢进围墙里面去了。”沈权说出来的话让武安福心中一紧,差点吓昏过去。
“你可记得那是谁的府第?”武安福紧张的问。
“当然记得,不过天色太黑,我忙着追那人,没仔细去看是谁的府第。想必是他的仇人,被他陷害也说不定。”沈权道。
武安福听了,略微放下心来道:“后来呢?”
“后来那人就从南门出了城,我就没再跟随。当时以为他是个贼,也没留意,就回家去睡觉。下午起来才知道越王死了,回想起来,凶手一定是他。”沈权道。
武安福点点头道:“你的线索十分重要,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一步不得离开。”
“这不妥当吧?”沈权道。
“我现在奉旨查办此案,你是重要证人,不可疏忽。”武安福厉声道。
“那我这证人是白做吗?”沈权忙问。
“若是查明这事属实,自然有赏赐。”武安福道。
“那就好。”沈权喃喃道。
武安福心想沈权啊沈权,哪里不好撒尿你偏偏去杨素家后面的巷子,若是不杀了你,我的人头就保不了了。
沈权被几十骁果带到骁果营中名为保护实则看管起来,武安福命人好酒好菜伺候,又命雄阔海和叶竹君一旁监视,不准任何人和他说话。看住了沈权,李靖恰好也来了。
“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李靖道。
“事情有变。”武安福把沈权的事情说了。
李靖眉头一皱,思索一会喜上眉梢道:“沈权和京城诸多王孙公子交好,不如我们改动一下计划。大人看这样如何?”他说着提出个新的计划来。武安福听了乐道:“这样最好,不但去了我心头大患,还能顺手牵羊。”
第二天杨广没有上朝,派了张衡来过问案件侦破进度,武安福少不得一边叫苦做出没有任何头绪的样子一边塞给张衡不少金银,请他回去美言几句。至于杨玄感也派人来问,顺便带了封信,请武安福有空过府一叙。武安福心里早有打算,杨素一死,大树倒下,杨广对这些亲戚虽然不会下毒手却也不会重用,杨家将就要烟消云散了,与其拉这些就要落水的,还不如和其他上升的势力接触。果然宇文家和萧家的信也一前一后送来,里面内容都是暧昧的表示合作的意图。武安福没有回信:两家都是他潜在的敌人,一个是答应李漩要灭掉的仇家,一个是威胁自己安全的人,就算答应合作,迟早也要翻脸。放下两封信,武安福笑着自言自语道:“老子凭什么要帮你们?山中无老虎,猴子都能称大王,老子当一回猴子又何妨?”
三更不到,沈权被骁果叫起,一行二十几人来到大兴街上,这两日因为杨素之死全城宵禁,街上除了一行人的灯笼,连个鬼影都没。
“大人,深更半夜,来这里干吗?”沈权嘟囔道。
“你不是说你半夜看到凶手了吗,我想请你演示一下经过,否则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凶手找来混淆官府追查方向的帮手。”武安福道。
“大人这话说的,我沈权也是大兴城里有名望的人,怎么会和凶手串通?”沈权有些愠怒。
“是或不是,试过就知道。”武安福把沈权带到杨素家后巷,“是在这里吗?”
“就是这里,那人就是从前面墙头翻出来的。”沈权道。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武安福道,沈权本不太愿意,两个骁果过来把他一夹,不由他不从。于是他只好一边嘟囔着怎么如此对待证人,一边靠着记忆摸索着前进。不多一会,来到一处府第前道:“就是这里了。”
武安福看着自己家的院墙,暗自埋怨张仲坚的不小心差点给自己酿成大祸。
“就是这里吗?”武安福问道。
“就是这,没错。”沈权道,“大人快把这里抄了吧,主人一定和凶手有关系。”
“一定。“武安福一笑,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刺在沈权的背上。沈权一疼,回身惊道:“你……?”
武安福从来不说废话,拔出匕后退一步,身旁骁果早冲过来,几刀剁下,沈权登时丧命。早藏在骁果之中的孙成上前,把个黑布包裹塞进沈权手中,冲武安福一点头。
武安福一挥手,全由心腹的燕云十八骑组成的骁果队伍一起大喊道:“有刺客啊!”
声音响彻静寂的大兴街道,月光洒下,照在沈权狰狞的面孔上。他手中的包袱里,正是杨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