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接过牙子手中的资料,浏览一遍,又思忖了会:“第一个虽然懂医识药,可年纪太大,若是店里有什么体力活,还不如我亲自上阵,我也不好差遣前辈呀!”
“那第一个,本是个店里的掌柜,后来店没了,才到我这来想谋份差事。”牙子解释。
阿丑摇头:“把第一个去掉,另外五个,我看看吧。”发展初期,她可用不了这样的人。这种技术管理型人才,来做基层人员实在大材小用。她现在也不需要这么专业的人才。
不多时,五个人站到了阿丑面前。
阿丑粗略打量一番,把一个低头胆怯的淘汰了,又把一个贼眉鼠眼的去掉。
“这三个人,我问问话。”于是阿丑便一个个单独面试。
“你先介绍一下自己。”阿丑一边打量他一边问。
那人行了一礼:“我叫杜一升,今年十七,家住城北,以前在医馆做过学徒。”
杜一升?阿丑低头看一眼资料,轻吸一口气,忍住喷笑的冲动,杜医生?还在医馆做过学徒,这是要当医生的节奏吗?
“你这名字,很特别”阿丑面纱下挑了挑双眉“在医馆当学徒,为何后来没做下去了呢?”
杜一升摇摇头:“因为切脉学不好,郎中认为我不能成为大材,便让我走了。”他说得有些惋惜。
“切脉学不好?”切脉,的确不是一门好学的技术,但他到底是没有天赋,还是不努力呢?
杜一升有些着急:“我虽然学不好切脉,可我会背药方!”
“你识字?”阿丑问。
杜一升点点头:“认得,写起来会有错字,不过能写。”
阿丑递给他纸笔:“你把你所知治疗暑热的药方写出来。”
有些忐忑地写了两个,杜一升把纸交给阿丑。
扫了眼两个方子,阿丑继续问:“你当学徒的医馆,叫什么名字?”
“是城北的小医馆,季隆康医馆。”
“说说你最大的愿望吧!”小医馆,就能解释了,这两个方子,的确是治疗暑热,可是效果实在一般,而且有些药用得不好。
兴许这是个好苗子,却没遇到好老师。
“我就想一家子平安,能讨份生计。”杜一升眼中透露出真诚。
阿丑盯着他看了半晌,忽而一笑:“愿望简单,活得简单,未必不是一种快乐。好了,你等消息吧。”
第二个人块头还挺大,看上去就是个能干活的,名叫金大成。
“你不是淮南人?”
“不是,远着呢,山西道的,先前遇上天灾,和娘一起来投亲戚。不过那亲戚也不是特亲,也不好老让他们养着我们娘俩,就自个去码头上工了。”金大成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阿丑颔首:这倒是个健谈的,不用她多问,呱啦呱啦全说出来了。
“除了码头,你还去什么地方干过活?”
“城里永和堂,帮他们运过货,其实也就跟车走,当跑腿的押货。要说是什么医呀药呀,一窍不通!”金大成一副爽快模样。
阿丑面纱下勾起唇角:这家伙倒实诚得很,性格是好的。
“你年纪也不大,才二十出头,要学起来,也快得很。你想学吗?”阿丑问。
金大成挠挠头:“有得学我自然高兴,就怕我笨学不成!”
“肯努力,没有学不成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好了,等消息吧。”
第三个是个三十来的男子,有过药商伙计的经验,可是阿丑觉得他太过滑头,说话也油腔滑调,总之就是让她觉得不那么舒服。兴许那些财大气粗的老爷,会喜欢这种手下吧,反正她是不喜欢的。
于是,最后阿丑点了杜一升和金大成。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想有好人才,得靠自己培养。而且,就经营方式来说,她的理念和管理模式,和本土的永和堂、易安堂那些完全不一样,就算从那些地方挖到一个人才,也不适合在她的企业生存。
因此,从头培养,一开始就给他们灌输自己的经营理念,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你们先跟我去店面,从装修学起。”阿丑带着两人来到五十铺街的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