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宁芙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她昏昏沉沉地徘徊在意识的浓雾里,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清醒的都不知道。
一边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个问题,一边又再度陷入温暖的沉眠之中,等过了一段时间又再度睁开眼睛。.
“这里是……啊!”她的身体像被鞭子抽到一样瞬间弹了起来,清醒的同时,记忆中的恐惧与绝望再次向她袭来。
“我被那些异教徒买下了……”
宁芙想起了那些比地狱还要绝望的日子,全身颤抖起来,她僵硬的手腕和手指开始摸向自己的身体。然而,她的手指和肌肤感触到的并不是被男人撕破的褴搂衣衫,而是完全不同的,柔软的绢制材料。
过了一段时间,她总算是从惊慌中镇定下来,开始探寻自己究竟身处何处,这是一间由厚重隔板围成的狭小房间,在床脚的旁边位置,燃炉上的蜜蜡正无声地燃烧着,空气中混合着焦油和不知何种香料的气味,而她正躺在用由柔软的鹅绒毯铺垫起来的寝床上,盖着东方上等绢布制成的被单。
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在走私船上的那件被撕破的褴楼衣衫,而是白得几乎有些刺目的的套头衫,那是用最高级的木棉做成的内衣。加上房间里由檀香木制成的家具,这些罕见珍贵的东西,就算她那乡下的落魄贵族的叔父母在最富有的时候也不曾碰过的东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宁芙开始回忆自己昏迷前的事情。在那艘走私船上被男人们蹂躏的自己,被被异教徒的海盗买下的自己,接着一个人影过来,嘟囔了一句“这女人太吵了”。然后自己就昏过去了。
宁芙望着自己所睡的靠垫上那些古典且富有艺术感的刺绣图案,精神恍惚,随即她想起了买下自己的对象,虽然是个女人,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异教徒海盗,只是因为碰了她买下的商品,就能毫不在意的取走别人的生命,她跟那些穷凶极恶的海盗并没有区别。
“那……这里就是那个海盗……异教徒的船吗?”
反正自己一定会被赏赐给那些手下。宁芙的一颗心不断的往下落,长久的恐惧和绝望让她丧失了尖叫和流泪的能力,像热病一样的寒冷和颤抖又再次席卷上她的全身。
想起在走私船上那比地狱还要绝望的日子,这些最悲惨的回忆和对异教徒的恐惧心理混杂在一起向她逼近。她忍不住趴在床上抽泣起来:“已经受够了,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的事情,好想死掉,好想就这样死掉啊!”
养成悲观看待事物的她并没有发现其中不合理的地方,倘若她真是被像玩物一样看待。就算为了兴致而给她穿上如此高级的衣装,也不必让她睡在舒服温暖的垫子里,就连奴隶专用的手链和脚铐也全部都没有。
喀嚓一声,门被打开了。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宁芙抽了一口凉气,止住了抽泣。她惊恐的看着来者走到床上,出乎意料的。来者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些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壮汉,而是一名看起来相当英俊的削瘦青年。
“你醒来了。”唐宁淡淡的说道,给人一种镇定心神的感觉。
被另一边的自己用空间传送阵转移过来的马萨卡,忍不住用精神力道:感觉这句话你说过许多遍了,你就这么中意这句话吗?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台词吗?还是说你其实很喜欢看少女醒来的睡脸?下次干脆点根烟坐在床头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台词,这样才有气氛。
唐宁懒得理他,向少女伸出手,准备查看身体的情况。
宁芙养成了恐惧的心理,下意识往后缩,可是依旧被抓住了,唐宁并没有特意改变抓的方向,看起来就像是早知道她会将手缩到什么位置一样。
宁芙的身体剧烈一震,那噩梦般的经历,令她产生了被人触碰就会发抖的条件反射,不过唐宁只是稍稍魔了一下她的手臂,然后便松开了手。
“差不多好了,伤势已经痊愈了,剩下的就是大病初愈后的虚弱,这点还是慢慢恢复的比较好,不建议下猛药或者用魔法。”
唐宁一边说着一边端来冒着热气的脸盆放在垫子旁边,桶中漂着一块纯白的布:“用这个擦身体,现在的你应该可以做到自己照料一切。”
听到这话,宁芙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些因为铁链摩擦,还有男人们拳脚相向造成的伤口,好像奇迹发生了一样全部消失不见了,之前沉浸在绝望中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总算是察觉到,身体是前所未有的清爽,没有任何恶臭和污迹,被蹂躏过的头发也被用淡水仔细地清洗过,恢复了原本那丝绢一般的柔软和光泽,可能还用了香波,全身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