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都在积极准备着,率先出动的,是张灵甫的七十四军,以四万多兵力,攻打第三野战军陈锡联三纵三个旅守卫的新乐、定县。『≤,战斗打响后,张灵甫集中了一百多门重炮轰击赵兰田把守的木刀沟防线,硝烟弥漫在木刀沟对岸,在炮火猛烈轰击三十分钟后,周志道的五十一师随即发动了强攻,李琰的五十七师也在其左翼上游开始迂回渡河。
王牌中的王牌果然不负众望,第一天,五十一师就攻破了第七旅的木刀沟防线,在五十七师成功渡河迂回下,赵兰田败退新乐,士气大振的周志道休息一夜,第二天兵临新乐城。
与第七旅、第八旅鏖战一天后,在五十七、五十八师迂回到位,张灵甫再一次看到对方败退,七十四军兵临定县,一天后,五十一师攻破定县,陈锡联纵队这一次连望都都没守,直接撤回了保定外的金线河北岸。
三天两座县城!老蒋亲自打电话给张灵甫,表扬带嘉奖,二十万法币轻松送出,同时昭告各军,要以七十四军为榜样,两个月内,打到张垣!
张灵甫的战绩让邱清泉眼红,他开始猛攻榆次,意图占领这个正太路上的重镇,从而打通正太铁路,直接威胁太原。
只是榆次城的抵抗非常强烈,第四野战军陈正湘纵队陈坊仁十一旅凭借榆次坚城寸步不让,八十八毫米反坦克炮虽然不多,但依托城防,让邱清泉机械化大军和坦克毫无办法,分兵攻击北格也是如此,被马辉第十旅卡得牢牢的,难以前进。
任凭他炮火如何轰击,步兵上去后,都会遭到对方猛烈还击,仿佛刚才的炮击根本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伤害一样,眼见无法突破,邱清泉只能寄希望戴安澜从右翼寿阳一线突破,逼近太原,从而动摇对方整个外围战线。
从速度上来讲,十七军速度并不慢,邱清泉攻击榆次时,戴安澜也兵抵寿阳,但也就是兵抵寿阳而已,十七军并未发动全面进攻。
此时戴安澜非常纠结,十七军内部问题很大,副军长吴绍周兼任师长的一一零师是汤恩伯的嫡系,力主要打的,而八十九师是戴安澜的老部队,也是汤恩伯的嫡系,老汤还是首任师长,却有些不太想打,刘漫天第一一七师则表现出随大流,不说打,也不说不打。
其实这种情况在好几个军里都有,只是戴安澜不知道其他人是如何处理的,他和邱清泉不同之处就在于,邱清泉也知道手下二百师不太愿意和蒙疆对战,因此他采取了给二百师的任务明确到与****武装交战,而戴安澜内心就不想打。
如果进攻,也许八十九师会一枪不放,这不是可能,是很可能,他已经私下了解了不少,八十九师和其他所有师都有一个不同之处,他们当初曾经抗令救援过蒙疆远征团,很多人都被当初张一凡等人冷漠的眼神深深刺痛,作为受惠蒙疆最早的一支机械化部队,当时将士都有一种恩将仇报的感觉。
虽然现在对战的是****军队,可不少官兵不这么看,他们认为是在攻击蒙疆,在蒙疆全力抗击苏军入侵之时,他们要背后插刀。
这刀子实在插不下去,其实戴安澜内心纠结,也有这潜意识的因素在里面,为国而战,义不容辞,内战……,他有些苦笑,邱清泉拉上他,十有**看中的是十七军是汤恩伯的嫡系,不会出问题。
也许要不是还挂着汤恩伯的嫡系头衔,手下很多人早就不干了,戴安澜长叹一口气。
“军座,这寿阳到底打不打?”
正想着心事,接替他出任八十九师师长的舒荣走了进来。
二人同为黄埔第三期,戴安澜升任十七军军长一职后,也提携学弟当了师长,按理说二人也算兄弟,只是同学是军一级,自己是师长,舒荣心里确实有些郁闷,见面时都只称呼军座,显得有些酸。
“子光兄,坐。”招呼他坐下后,戴安澜问道:“真打寿阳,你的八十九师会尽力吗?”
“这不好说,军座,我建议不出力者,军法从事!军部派出督战队督战,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戴安澜轻轻摇了摇头,舒荣看见他这个动作,心里及其复杂,汤恩伯对他有知遇之恩,没有老汤,就没有他的今天,而且副军长吴绍周态度很明确,要他保持一致。
屋里沉寂,二人也不再说话,舒荣断定戴安澜不想打,他起身说了两句,离开,这个事情,恐怕得和吴绍周商议商议,别把自己带到沟里去,那可是要命的。
舒荣离开不到十分钟,刘漫天走了进来,戴安澜苦笑:“漫天啊,你若也是来问我打不打的事情,就不要问了。”
刘漫天愣了下,笑道:“军座,不会都来问过了吧?”
戴安澜点点头:“之光刚走,听他的语气,他是要打的,漫天,你怎么想的?”
刘漫天眼睛眨了眨:“军座,若是我表态要打,是不是三个师都一致同意打了?”
“可以这么说。”
“军座,我想再问一句,是三个师长一致同意要打,还是三个师同意?”
戴安澜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师长同意有何用?要底下官兵同意才行。”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敢抗令吗?”戴安澜脸色微变。
“那也得看什么样的命令,军座,杀百姓的命令能服从吗?向侵略者投降做汉奸的命令能服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