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阁,赵子赟就发现麻烦事来了,他被堵在驻地出不来,谭海无奈道:“要不我让保卫人员驱离他们?”
赵子赟摇头:“你是还嫌我惹的事情不够大,再加上一条驱赶记者,那我在第五战区飞扬跋扈可谓一点不假了。”
“那就不出去,他们总要离开的。”
“这怕也不妥,缩头乌龟的名声可不大好听,再说这么做,显得我心里有鬼似的,这样吧,我去见他们,你去禀告德公,让他派人来处理。”
谭海匆匆离开,赵子赟闷做了几分钟,和两天前赶到徐州的曹聚仁道:“曹兄,和我一起去会会他们?”
“行啊,我看看你怎么招架!”曹聚仁笑道。
二人出门,跟着保卫人员去见堵住他大门的记者。
“赵…..,赵将军!”有人眼尖,远远看到他,喊了起来。
边上有人鄙视的看了这人一眼,这称呼换得可真快啊,赵子赟很快来到门口,看着这二十几个记者,心道消息好灵通啊!
“既然来了,堵在门口不是事,我看我们找个大房间说怎么样?”
他的提议自然无人反对,在保卫人员的密切注视下,一群人来到赵子赟在这里的作战室,只是此时已经只有桌椅板凳,墙上的地图早已收起。
保卫人员安排众人坐下,将一张桌子放到正前方,赵子赟随手拖过一条凳子,坐在桌子后面,“咱们都不说废话,有问题问!”
“赵将军,请问您被免去第五战区、第二战区副司令职务确实吗?”
“确实,怎么,这个你们还有疑问?”
“不,我的疑问是,重庆军委会所说的是不是真的,赵将军真的置第五战区将士的生命于不顾?”
问题有些尖锐,赵子赟想了想:“你们也可以这么理解吧,作为一名指挥者,他所下达的任何命令都有可能置前线将士的生命于危险之中。”
“赵将军,重庆方面说您有很多命令是未经过战区长官部认可,就私自下达,这情况属实吗?”
“属实,哎,我说你别盯着这些问,你觉得我会说军委会的决定是错误的?我既然被免职,肯定有合理的理由,否则你当军委会的人是吃干饭的?”
他一句话让记者哄堂大笑,那名记者很不甘心道:“我们是认为赵将军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公平不公平,你我说了都不算,还是让世人去评说吧。”
另一名记者站了起来:“赵将军,请问派遣兵团南下藤县围攻关东军混成第三旅团是您下的命令还是战区长官部为改正您的错误做出的调整?”
赵子赟玩味的看着他:“你这问题我不好回答啊,此事我建议你还是问战区长官部比较妥当,我想,我能答复的就是一二七师驻守济宁是我下的命令,因此,从这一点上来说,将他们推入火坑的人的确是我。”
“可我听说,派遣兵团南下是您下达的命令,而且陈离师长守济宁是他自愿的,为此他说了一句川军未曾后退一步的话,我个人认为,推入火坑一说不成立,还有,我想知道,现在藤县的结果是什么?”
“咦,你消息很灵通嘛!陈师长说的话你都知道?”赵子赟大感惊讶。
“赵将军,我们东南日报在徐州的站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战区长官部里的消息我们多少是知道一点的,我甚至知道赵将军还威胁了汤长官!”那记者笑眯眯的回答。
见其他记者好奇的看着这人,赵子赟急了:“你闭嘴!这件事不得透露,否则后果你知道!”
这人倒也不怕他,依然笑着问:“赵将军难道也要给我们送子弹吗?正好,我们报社也是上海的,虽说现在搬到重庆,可人还是上海人,赵将军不妨给我个地址,不劳烦…..他送了,我自己去拿。”
赵子赟气结,“你…..狠!”
“我看赵将军还是先回答我,这藤县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话音中,徐祖贻大步走了进来,站在赵子赟边上,“今日凌晨,第五战区下达了最后的攻击命令,到现在为止,日军关东军混成第三旅团大部已被歼灭,最迟明天,其残部将彻底被肃清,第五战区北线官兵通力合作,成为成建制歼灭日军一个混成旅团的第一个战区!”
屋中沸腾起来,问题顿时全部集中到了徐祖贻这里,赵子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捅了捅徐祖贻:“燕谋兄,你总算来了,我都顶不住了,我先闪!”
也不等徐祖贻回答,他起身便躲到一边,见记者都围了上去,松了口气,和曹聚仁使了个眼色,二人朝门口溜去。
“赵将军……”
赵子赟回头一看,还是东南日报那名记者,他指了指徐祖贻,“你找他去!”
“赵将军,围歼日军一个旅团确实让人兴奋,可我更关心的是赵将军今后会不会一如既往的打鬼子,还有,我更担心赵将军从此失去了指挥战区作战的权利。”
“这重要吗?”赵子赟苦笑。
“对我,对民众很重要,赵将军,您是北方的定海神针,从察哈尔战役到徐州战役,我一直关注,我查看了您和日本人作战的所有消息,发现您还从未败过,而这一次,各方都不看好您所带的这支大杂烩派遣兵团,可您又一次创造了奇迹,我们很多人私下里都说,要是北方所有军队都归您指挥,别说华北,就是东北,也一样能拿下!”
赵子赟盯着他好一会:“你是高抬我了,什么定海神针,你如果真想知道为何派遣兵团会创造奇迹,和我去济宁。”
“好!”
“对了,你叫什么?”
“郑可,赵将军,我们什么时候走?”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