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占沈阳已经三天了,赵子赟乱得头晕眼花,幸好有赵书记和黄显声帮忙,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兵工厂的设备拆卸已到了白热化阶段,楚峰的突击队和张煜的教导团一部已经随第一趟列车前往新民,他们不但要控制住新民城,还有组织后续汽车运输,三个团里那些二杆子驾驶员终于派上了用场。
辽阳方向的突击中队已全数返回,门多的第二师团主力徒步行进,终于在苏家屯与二十九联队残部会合,正朝沈阳赶来,为争取时间,浑河上的桥今日终于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上了天。
兵工厂里的大口径火炮带不走,运锦州估计也来不及,王贵又催着他需要防守的重武器,赵子赟一狠心,将火炮拖到浑河边,要废物利用,给门多一些颜色看看。王卓然见状立刻找到他,轻飘飘的一句会用吗就让赵子赟当场傻眼,随后王卓然便信心满满的讨要任务,说带人操作大炮,无可奈何的赵子梧只得答应。
李建波将城内治安彻底丢给了黄显声,全团< 在虎石台、高家湾子一线展开,应对北面可能来的日军。至于其他方向,赵书记来领了第一批军火后,便让赵子赟放心,他有安排。
沈阳城西,长长的汽车队沿着公路驶向新民,这都是黄显声和那位赵书记分头行动的结果,二人的号召力果然不一般,比赵子赟搞什么强征管用,沈阳城里九成的货车都被调动了起来,加上兵工厂、东北军、日军和满蒙附属地里搜刮来的汽车,足足有三百多辆,满载着赵子赟自己能用的武器弹药和其他战备物资,准备到新民后在想法子换马车等方式往回运。
至于银行中的上亿银元,早被赵子赟安排人手秘密起运,这里面还包括了东三省边防军司令部、奉天省政府和满铁那里找到的银钱,只要和民众、和大帅府无关的这些银钱,几乎都被突击队搜了出来,当然,有不少是二十九联队日本士兵提前帮他们搜的,他们只是顺手接收了无主钱财,这可是今后的本钱。
黄显声没有同意赵子赟的建议,亲自护送大帅府的人乘坐第一辆客车前往锦州,他一是想等着和运往锦州的机器和军火一起走,二是见赵子赟将部分武器给了他人,有心想给自己的警察部队添点装备。
为让大帅府的人安心,黄显声亲自带人将他们送上火车,随车的还有大帅府的奇珍异宝、古玩字画等,只是在车站,他无意中的一个举动,造成了几乎不可挽回的后果。
而在北平,各种各样的消息依旧漫天飞,凭借着和张学良东北军千丝万缕的联系,日本人确实将一些消息透露给了他,张学良猛然才发现那位在北伐中一举成名,中原大战时彻底奠定地位的察哈尔省主席兼三十一军军长赵子梧异常的沉寂,仿佛东北发生的事情和他毫无关系。
如果真要选择一个能将日本人揍得晕头转向的人,张学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赵子梧,他暗自责怪自己疏忽了,再次和锦州的荣臻通了电话,这回荣臻从他的话语中也听出些意思,便将自己的判断也大致说了,以荣臻的感觉,这些人训练有素,绝对是伪装的正规军队,而且素质比东北军还要强,北方除了三十一军,找不出第二支!
判断归判断,张学良也知道现在是没有证据的,除此之外,他心里还有比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更需要担心的事,那就是日本人的底线到底是什么?南京方面一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并保证这事国联不可能坐视日本人吞并中国的东三省,外交解决的可能性非常大,因此,除了沈阳附近的主力撤出外,其余地方的东北边防军都只是尽可能的远离几个大城市,也尽可能的在几个点集结待命,以防一旦外交解决后,能够迅速回到这些大城市布防。
如此一来,赵子赟按照吴伯琴建立的这条运输通道居然异常顺利,通辽的东北军没有南下,同样,锦州、朝阳方向的东北军也没有关注这个方向,抵达新民的张煜迅速组织人手开始向赤峰运送物资,他知道这种大规模运输是不可能做到毫无声息的,唯一的办法是在东北军做出反应前完成物资的转运,当然,他也知道,东北军真的动手,那速度也是很快的,他不能保证能有几天时间,好在日本人在东北依然没有停手的迹象,整个奉天省都有人逃亡关内,各条道路都是往南走的人,这吸引了关内和东北军不少注意力,东北都快被日本人占完了,谁还盯着新民到赤峰这一线的人流?
张学良一边看着日本人折腾,一边开始派人打探赵子梧的动向,确定是他搞鬼,张学良便有了寻求证据的方向,不管如何隐藏,三十一军占领的赤峰到沈阳一线是不可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的,至于回头如何做,他还没想好。
九月二十日,第二师团主力到达浑河边,战斗机、轰炸机没来得及调动,侦察机倒是来来回回好几趟,这让日军提前知道了浑河上的桥已经被炸毁,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开始设置阵地。要说进攻,他们其实还可以绕道南面,那里的铁路桥还完好无损,不过门多也有顾虑,从南面进攻,那整个满蒙附属地就成了主战场,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这样做。
“队长,前方侦查人员报告,没有发现日军有重火力。”王贵一边说,一边望着刚刚走到一边装作看风景的吴伯琴。“还有…”
两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赵子赟随即大声道:“注意观察,别让日本鬼子钻了空子。”
等王贵走了,吴伯琴漫不经心的走到赵子赟面前,“我说赵队长,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到现在还猜不出你是谁,真当我是傻子啊?”
“咳..咳”赵子赟觉得气有些上不来,有些尴尬道:“吴先生,我也是迫不得已。”
“听说赵子梧三十出头,看年纪你不是他,你是赵子赟?”
“吴先生果然老辣,我是赵子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