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希鹏进攻不利,高维岳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绕开天镇不是不可以,不知道独立旅实力前,围住它便是,一旦知道了,高维岳还暗自庆幸郭鹏举的擅自进攻,要不然这么一头猛虎守在边上,随时一口那可不是损失多少的事,而是要命的事。
反正北路也不是进攻重点,高维岳便上报张作相,是否放弃从天镇一带攻入山西的作战方案,没想到被张作相劈头盖脸骂了顿,郁闷的高维岳只得将大批火炮调往天镇,并下令第四十四旅韩云鹏增援,归郭希鹏统一指挥。
张作相发怒的原因高维岳并不清楚,他哪里知道南线也碰到了硬骨头,那便是驻守涿州的傅作义部,这块骨头也是异常坚硬,几乎在赵子梧鏖战天镇的同时,傅作义也同奉军张学良大战在涿州城下。
不管怎样,傅作义是响当当第四师中将师长,不论在晋绥军中的地位还是知名度,都不是赵子梧可比的,而且涿州也不是天镇可比,加上东北少帅亲自领兵征战,各方关注度都非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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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镇战役受到各方注意还是变成国民革命军第三集团军的晋绥军自己宣扬出来的。阎锡山先是被赵子赟在阳高弄得火冒三丈,可偏偏拿他没办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赵子梧在天镇抗住了整个奉军的北路军。
这对于阎锡山来说几乎达到了救命的级别,他可以从容抽调北边的大批军队应对南线危机,眼下整个第四集团军已经扭转了被动的局面,和奉军形成了相持,一旦南京方面大军北上,冯玉祥的第二集团军加大攻击力度,局势可以瞬间改观,一方面在如此关键时刻他不敢轻易动赵子赟,另一方面他也心惊赵子梧的实力。
以其战后赵子梧被其他势力拉走,不如现在笼络住他,这点阎锡山想的很清楚,能够在军阀丛中游刃有余,他做人的一套方式有其长处,首先他发文支持了阳高的赵子赟,提前打好伏笔,以彰显他的领袖风度,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最后,便是宣扬晋绥军在南北两线的顽强抵抗,虽说晋绥军投机了?看看南边,涿州便是明证,北边?谁说北面没打了?晋绥军独立旅正坚守天镇,我们山西可为战斗在北伐第一线!
只是围攻涿州的是东北少帅的第三军团,围攻的总兵力达到三万多人,大炮上百,还有飞机助战,声势极为浩大,各方眼下都还不会将涿州和天镇相提并论。
相比之下,只有奉军知道其中苦楚,张雨帅颜面全失,被阎锡山冷咬了一口,报复居然不奏效,涿州也到罢了,毕竟是座坚城,那小小天镇是怎么回事?只要北线进入山西,多少也挽回些颜面,他发给张作相和汤玉麟的电文措辞也越来越严厉,一级级往下压,高维岳叫苦不迭,很是有心让几位大佬来瞧瞧,天镇是如何难啃。
要郭希鹏自己说,他宁愿去涿州城下碰碰运气,不管怎样,听说那边打得还算有声有色,可这里真是让他头疼,别看对方是旅的番号,人数就超过他对旅的认识,而且对方并没有将全部兵力放在城里,城外山上还有至少一个团在四处游荡,让他不得不小心提防,当然,这也是吃了大亏后才醒悟的。
“妈的,这仗打的怎么如此别扭!”
韩云鹏觉得这话非常贴切,增援之时他还纳闷一个师居然搞不定个天镇,来了以后才知道不是搞不定,而是不被对方搞定就烧高香了。对方的战术极为飘浮,他也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前几天,十六师佯攻城南的那个团就被陈振林偷袭,当时那个团长说的情景韩云鹏历历在目。
“我团按照计划于天亮后发起佯攻,鉴于对方枪法极好,采取的是坑道掘进的方式,我本想一直挖到城下百米处,组织火力压制对方,就在这时对方进攻了。”
场景再次浮现,韩云鹏觉得自己如同亲身感受一般。
城下奉军正奋力挖着壕沟,斜向掘进,以避开城上的火力,沿之字形前进,正当此时,从来没有展示过大炮火力的晋绥军开炮了,这让整团奉军士兵一时愣了神,八门山炮不是吃素的,差点没把奉军魂炸没了,如果只是这样,奉军还可以接受,随即发生的事就彻底让他们陷入绝境。
“嗵嗵….”火炮过后是迫击炮的声音,这不稀奇,稀奇的是这炮弹居然是从后方而来,连续进攻了七八天,周边也扫荡了好几次,就没发现还有其他晋绥军,有些大意的奉军再次吃亏,从背后攻过来的正是陈振林团,有了电台就是方便,躲在山上好几天的陈振林一直关注着天镇的战况,几日下来已经有了大致了解,南面是奉军的助攻方面,大炮都布置在那一边,其余三面都是佯攻,见旅长赵子梧能够抗住奉军的进攻,陈振林没有贸然从边协助,他在找机会。
这天侦查兵说北面奉军在挖战壕进攻,为提高速度,奉军北面这个团大部分士兵都参与了挖战,警戒比平日少了很多,陈振林便有了想法,他和赵子梧联系上,想动用从未使用过的大炮给予配合,赵子梧思考后同意了,眼下奉军绝不会密集进攻,火炮想捞到更大的好处也很难,配合陈振林说不定可以有意外之喜。
大炮轰击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给城南的奉军一定的杀伤,二是吸引奉军的注意力,给陈振林创造机会。
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奉军怕炮火后晋绥军从城里杀出,全力防备城池方向,把好大一个后背留给了陈振林。
这个好机会陈振林怎会放过,他集中全团的迫击炮进行覆盖性轰击,随即便下令全团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