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云裳和林大妮有血缘关系,也因为没有证据而无法相认。
总不能因为俩人长得相像,就光凭臆想的给自己认一门亲戚吧。
“林大妮同志,阿裳有可能跟你有血缘关系,但阿裳现在的家人,绝不可能是你的家人。”
林大妮抬起头,过了好半晌才抖着嘴唇问,“……顾小同志,你,你是说,是说,云裳也是捡来的?”
顾时年点点头,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林大妮同志,你想认亲,是单纯的想找回亲人,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带着大成日子难熬,想给自己找一座靠山?”
林大妮赶紧否认,“不是的!顾小同志,妇联的人帮我把周家人赶走了,我又是鞋厂正式工,有工资,有口粮,我养得起大成!我打听这些事情……就想知道我爹我娘为啥不要我了。”
看着病房外云裳小小的身影,林大妮又接着道,“顾小同志,你能不能给我留个地址,你和云裳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想给她做两双新鞋子穿……”
顾时年想了想,把云裳的地址给林大妮留了下来。
他有预感,即便林大妮不是文锦,她的身世也跟云裳的这具身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且林大妮性子绵软纯厚,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亲人,倒是可以暂时当一门干亲慢慢来往着。
……
云裳这会儿心里沮丧的不得了,也不想在医院呆了,探头进去喊了顾时年一声,无声地催促着他快点离开。
顾时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时间不早了,拉过云裳,从军包里掏出一小袋红糖给林大妮补身体,又叮嘱了大成几句,很快就带着云裳离开了医院。
两人先去了商场,买了一些不贵,却很是拿得出手的礼物准备送人,之后又去火车站买好车票,草草吃过晚饭,便赶紧回招待所休息了。
次日一早,天色刚蒙蒙亮,云裳便迷迷糊糊的被顾时年抱上了火车,直到出了临阳地界儿,云裳才伸着懒腰清醒过来。
“顾二哥,咱们几点到县里啊?”
顾时年一边拿出水壶喂云裳喝热水,一边开口回答,“不晚点的话要七点了,咱们晚上就住在县里,明天再回杏林村。”
云裳点点头,趴在窗口往外面看了一眼,光秃秃的黄土地,入眼处不见一丝绿意,说不出的萧瑟荒凉。
火车一路疾驰,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停在了清河县。
天上又飘起了雪花,站外只有零星的几个行人,云裳把头埋在顾时年怀里,躲避着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
“阿裳,我先带你到张春妮家认个门,晚上就在那边住,明天早上搭骡车回去。”
云裳点了点头,“顾二哥,明天早上要先去一趟老韩家再回去。”
上次拿了韩老太太那么多好吃的,她得挑一些精贵吃食给对方回礼,再加上韩爷爷还打电话托人在省城找她了,这份人情,云裳可记在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