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周侗、宗泽看来,岳飞虽然马上步下,长拳短打,兵书战策,斗隐埋伏无不精通,但他少年心性,喜野战,轻战阵,只能算一骑当千的匹夫,而非行军布阵的大将。于是宗泽对岳飞道:“你也是定了亲的人了,却还是这般飞扬跳脱,没半分沉稳性!战阵之上,冲锋陷阵虽是本份,但运筹帷幄,方是制胜关键,否则大局败了,你杀得敌人再多,又济得甚事?这战阵之学,不可不用心!”
周侗在旁边看着,见岳飞虽口里答应,却是小和尚诵经——有口无心,于是老侠灵机一动,拈须道:“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也快是大人了。你师兄武松如今是中华联邦陆路大将,英名远震。我听他说起过,西门庆元首设有军校讲武堂,是个磨练人的所在,正好我们两个老头儿的本事你已经学得全了,这便去投你师兄,让他送你进军校,好生领教一下真正军营的规矩,将来上阵,也不会没有章法,乱了手脚。”
宗泽听了,点头称是。岳飞虽然舍不得师傅师叔和一帮师兄弟,但想到能进入讲武堂历练一番,也是难得的机遇,因此与师门洒泪而别,径投梁山来。
讲武堂择人甚严,武松虽是军中大将,也不能随意安插人事,因此带了岳飞,来见西门庆。一听所言,西门庆大喜——如今历史有变,如果没了原先那种环境,还能孕育出一代名将岳飞吗?但是,西门庆相信人定胜天!没有了北宋灭亡的惨痛经历为砥砺,但还是有梁山讲武堂做磨刀石,依然能打造出保国安民的一代将才!
因此在西门庆的安排下,岳飞进了讲武堂。如今的讲武堂经过西门庆这许多年的用心经营,已经积累了一些底蕴,再不是初立时的草台班模样,讲武堂子弟身上,更多的是现代军人的影子。
岳飞就在这一个大熔炉里,被重新锻打了近两年。眼界得到了开阔,军事素养得到了提升,甚至战阵搏命的胆勇,也在对贪官的**刺杀中得到了宝贵的经验。
现在的岳飞,就象一只雏鹰,虽然未经风雨,但他的一颗雄心,早已高高地放飞到了蓝天之上,梁山这一片水泊草莱之所,是越来越难以约束他了。
因此这一次西门庆向北方用兵,听到要打异族去了,岳飞和讲武堂的小伙伴们眼热得很,大家纷纷写血书请战。西门庆被这些家伙的热情所感,于是把这些血多没地方去献的家伙安抚在军中,成立了一个辎重第一小队,让岳飞做了小队长。结果这些热血的少年人大为不满,又闹腾着要上第一线杀敌,谁知西门庆一翻脸,把这些热血沸腾的家伙们大骂一顿,最后撂下狠话——不听军令者军棍伺候,命大打不死的给老子滚!来到了真正的军营,战阵之上就要服从指挥,否则一帮骄兵悍将,养你们何用?
山长一发火,包括岳飞在内的学兵们都蔫了,老老实实窝起脖子来当辎重兵。有前辈学长跑来安慰他们——别急!山长心里有谱,你们都是将校第一期的苗子,山长要历练你们,将来的仗有你们打的!
得了这小道消息,岳飞他们的心又热了起来,成天望眼欲穿,殷切的目光所至,辎重营的帐篷经当不起,都快要被穿孔了。
今天与金人首战,阵前的金鼓敲得震天价响,后方辎重营里的岳飞和他的小伙伴也是心痒难搔,如坐针毡。只是这些天的军旅生活,已经锻炼出了如铁的纪律,虽然恨不得扑上前去冲锋陷阵,有我无敌,但这些少年人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沸腾的血气,安静于一隅,等冥冥中那一道很可能猴年马月才到的调兵军令。
谁知这道军令久候人不至,有时还自来,在大家最没希望的时候,它突然就来了!岳飞和他的小伙伴们一听之下都惊呆了,互相揪着耳朵拉三拉,抖三抖,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但听得真切后,大部分人却又蔫了——西门庆的征集令里,只点了岳飞这个小队长一人!山长啊!多点两个又怎么了?又不费柴米!山长忒也小气了!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山长开了先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来日方长,不必捉急。于是众人化怨怅为力量,纷纷给岳飞打气,所以岳飞才能如此的神完气足,只是往那里一站,就是好几十吨如实质般碾压的存在感——没办法!身上背负着小伙伴们的期望值实在太碉堡了!
人精神马也暴烈,岳飞一骑飞临战场,全无新手初上阵的生涩与徬徨,反倒是一身杀气盘旋缭绕,通名报姓之后,再无二话,沥泉枪起万道寒光,乱披风一般向完颜兀术周身泼洒而去!
完颜兀术也是少年气性,岳飞如此气势昂扬,他又岂肯示弱?胯下战马催开,金雀大斧左劈右砍,筑起一道死亡的铁壁,两个少年,就此展开宿命的对决!这正是:
从来豪杰起末世,自古英雄出少年。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