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们从下水道进东京城,打下开封府后,你们天天有饱饭吃!”西门庆压根儿不跟这些井下人讲什么推翻腐政、天下太平的大道理,只要一口饱饭,就足以打动这些身心都饱经摧残的井下人了。
这些井下人的眼睛都亮了。这十几年来,他们封闭在下水道里,不知道世界的变迁,他们没有听说过梁山,没有听说过西门庆,也没有心思去计较谁善谁恶,他们只知道——眼前的这帮人愿意给他们饭吃!这就够了!
安顿好了这些井下人,西门庆发布军令,伙头军大蒸馒头米饭,准备送给井下人做买路钱。
最精锐的梁山士卒开始养精蓄锐,准备执行今晚未知的任务。
西门庆和一众梁山将领进行战前最后的军议。发动攻势的时间定在今晚子丑之交,攻打东京的策略,依然是围三阙一。梁山军突然入城,腐宋守军猝不及防之下,必然溃不成军,这时有条走路,也免了困兽犹斗的麻烦,只要最惨烈的巷战打不起来,开封府这座古城就能大致保全。
而突破的重点,西门庆选择了西夏使者察哥秘密通行的封丘门。察哥能从封丘门进出自如,负责守卫这座城门的太监和武将必然已经暗中靠拢了西夏,这样的内奸对赵宋毫无忠诚,变乱一生,他们绝不会死战,拿下这座城门相对容易。
只要封丘门被斩关落锁,梁山大军便从这里入城,然后三面开花,控制东、南、北诸处城门,只给中之鱼留西城一条走路——不过估计他们也逃不出多远,西城之外,就是梁山骑兵纵横驰骋的最佳战场。
前来助战的民伕也被分派了任务,组织起了担架队,还要那绳绳和扁担,两条布袋,以及救火的盆桶等等。
安排完了,西门庆倒头就睡,决战在即,他却心地空明,竟然连梦都没做一个。
军中刁斗一声击响,子时已至。沉睡中的西门庆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步出营帐一看,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垂下了大雾的帘幕。
“雾霾可以防御美帝的激光,这大雾也可以遮挡城中守军的目光,哈哈哈!连老天都站在我这一边啊!”西门庆心中大笑三声,然后升帐点将。
这也许就是推翻一个腐朽王朝的最后一场大战了!梁山诸将无不精神抖擞,意气风发,大家站在晕黄的灯影里,彼此以含笑的目光互视,但却没人说话,因为所有的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了。
西门庆开始分发将令,梁山众将沉默着躬身接令,没有豪言壮语,随着铮琮甲叶声远去的,只有那一腔腔令人颤栗的意志。
虎帐中很快就要空了,西门庆终于站起身来:“我们也走吧!”帐中众将抱拳接令,簇拥西门庆而出,不远处,梁山讲武堂最精锐的子弟们整装待发。
井下人在大雾中为西门庆开路,他们的脸上和眼睛里都放着光,讲武堂的子弟兵背上负着的馒头米饭,是井下人活下去的希望——不!是活上去的希望所在!
给人民饭吃者得天下,抢人民饭吃者亡天下!这些井下人正用实际行动来诠释这个简单的道理,这一刻他们正在创造历史,这一刻即将成为历史!
进军的步伐在一处洼地前停了下来,东京城下水道的出口就在这里。事关井下人的生死存亡,这个地方被伪装得很好,即使拿着东京城原始的规划图刻意来找,也未必能找得到。
“从这里可以直入东京开封府!你们准备好了吗?”西门庆很想发表一篇葛底斯堡一样的演讲,好在未来的某一天被人民铸成纯金的文字——可惜一来他江郎才尽,二来现在也不是废话的时候,只好长话短说了。
士卒们坚定炽烈的目光就是最好的回答。
“好!弟兄们跟我来!打倒这个**的政权!”言毕,西门庆第一个钻进了这条终结腐朽的甬道。
“腾”的一声,火把燃起,照亮了这里亘古的黑暗!这正是:
莫教养国兴邦客,翻为覆舟掘墓人。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