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的民主决策制度一般只看表决结果的“通过”与“否决”,而不去关注、事实上也没有能力关注在人大表决过程中,谁投了赞成票、谁投了反对票和谁投了弃权票。
凌云就问:“那是不是您提名的这个张继贤名声不好呢?”
周沛宁说道:“不可能,张继贤本来就是交通厅的副厅长,工作一向勤勤恳恳,坚决抵制不正之风,工作能力突出,是少有的清廉干部。”
因为有钟文涛的前车之鉴,说谁是清廉干部,凌云不是很感冒,在没有经过审计,说啥都是空口白话。
凌云想了一会,就说道:“因为不记名投票否决,这件事就变得非常隐蔽,我们又没有让候选人到人大接受质询的程序,这次否决就变得有两个可能。”
周沛宁问:“哪两个可能?”
凌云说道:“第一种可能是被提名的张继贤各方面能力相对较差,没有达到人大常委会委员们的要求,人大常委会委员们对其不满意;另外一种可能是张继贤各方面能力都不错,但是可能存在得罪人大常委会委员的现象,少数人大常委会委员利用这个机会进行打击报复,串通其他关系好的委员一起否决,或者说少数人大常委会委员以公谋私,像我们宝岛地区立法机构经常出现的杯葛提案现象。这个任命案被否决后,我想大多数人心中都会有这两个困惑,究竟是因为能力差被否决还是因为得罪某些领导、某些人大常委会委员而被否决呢?”
周沛宁听得频频点头:“嗯,你说得很有道理,张继贤的履历表以及个人的工作表现,办公厅都写得非常详细,加上我的推荐报告所阐述的观点和理由都十分清晰明确,只要查一查就能查到,你说的第一种可能是不存在的。”
凌云笑道:“那这么说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他得罪了谁。”
周沛宁说:“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得把他找来问一下才知道。”
不一会,张继贤来到,看到凌云也在,他很是有些忐忑的问好。
周沛宁说道:“张厅长,这次被人大意外否决对你的任命,心里不好受吧?”
张继贤强笑道:“呵呵,不好受是有的,既然通不过我也唯有认命了,只是辜负了领导您的期望,我很惭愧。”
周沛宁摆摆手:“不用说这个,刚才我和凌省长讨论了一下你的事情,我们想知道的是,以前在工作中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张继贤顿时发愣:“这……得罪人……没有吧?”
凌云说道:“先别忙下结论,你仔细的想想,现在想不出来不要紧,总之这几天你都仔细想,不说是得罪人,就算是和别人产生矛盾、争执,又或者是在什么事情上挡住了别人发财的路,这些都算。你身为交通厅这样敏感部门的官员,自身又行得正坐得直,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有过。”
张继贤拿出烟来每个人帮忙点上一支,自己点燃后开始边抽边想,浓浓的烟雾不断从鼻子喷出来,当他连续抽了半支烟,就弹弹烟灰抬起头来迟疑的说道:“不知道这样的一件事算不算?”
周沛宁说道:“那你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张继贤说道:“前年的五月份,钟文涛厅长正好出国去考察,厅里的工作暂时由我负责,沪明高速的路明段标的那时候刚好开始招标,钟文涛在国外特地给我来电话,要我接待一下明盛集团的老板郑明,他给我打了电话后不久就接到郑明的来电,他说想请我吃饭,我知道这个饭不好吃,因为他的集团也参与了竞标,于是我推托不去,结果晚上他亲自带着贵重的礼物上门来拜访,而他绝口不提招标的事,只是说一些趣闻,临走时我叫他把东西拿走,坚决不收,他推辞不过就把东西带走了。
但是,等他走后,我妻子在他坐的地方发现一个信封,打开一开是一张银行卡,上面有一张小纸条,写明卡里有三百万,并且说这只是见面礼。我很气愤,拿着卡就追出去,结果他已经走了,打他的电话也关机,我只好在第二天亲自去到他的集团把卡还给他,他看到我这么不给面子,后面说了一句:当官还是需要朋友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什么的,我没有理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