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几百里外的辽军,神兵天降之般围城而至,坚不可摧的雁门关,形同虚设一般。
一切的变化来的太快,快到他们直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地步。
所有人都在云里雾里,琢磨着辽军是怎么做到神兵天降之时,城头之上,却唯有一人根本就不当回事。
城楼上,丝丝缕缕的肉香在弥漫,勾的附近的魏军士卒们,直舔舌头。
篝火在熊熊燃烧,一根硕大的羊腿正在火上被烤着,不时发出滋滋的油花声,听着就让人嘴馋。
樊哙则蹲在旁边,杀猪刀一边拨弄着烤羊腿,一边哼哼着小曲,还时不时的灌几口晋阳产的烈肉。
又是一口酒灌入喉中,樊哙大呼过瘾,啧啧赞道:“老家的甘家美酒虽然醇香,却不及这并州的酒烈,够味道,哈哈哈——”
大笑声中,樊哙抓起了烤的差不多的羊腿,狠狠的连撕几口,喝的过瘾,吃的更加过瘾。
樊哙非但没有半分担忧,相反,他还很兴奋。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自从陶商一统两河之后,麾下强悍的猛将层出不穷,他樊哙虽然是元功宿将,但在众将群中,已显的不再那么耀眼。
故每逢大战,他樊哙已很难被委以重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也被调离了前线,做起了一方镇将。
现如今,他已经以太原郡太守,镇北将军,解良侯的身份,坐镇晋阳有三四年之久。
以他樊哙现在的能力,能坐上四镇将军的位子,还被封以县侯的爵位,放眼大魏,那也是为数不多的存在。
樊哙知道,天子这是念着他从海西之时,就追随至今的元功宿将的身份,才给了他与自己能力不相匹配的官职地位。
而且晋阳这种地方,名为重镇,但北有雁门关拱卫,基实是高枕无忧之际,天子让他镇守这里,实际上就是变相的让他养老,安享清闲和荣华富贵。
“陛下啊陛下,老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安享富贵,我老樊打心眼里感谢你,可你不知道,我老樊宁愿在沙场上战死,死的痛痛快快,也比在这里闲死好啊。”
樊哙心中暗暗念叨着,站起身来,俯视着城外茫茫敌军,猛啃一口羊腿,眼珠子里燃烧起久违的狂热。
辽国入侵,雁门失守,高枕无忧的晋阳城,一转眼间,变成了危如累卵之城。
这却正是樊哙所期盼的,他终于又可能再显雄风,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让他樊哙的名字,再次扬名天下,为世人津津乐道。
“陛下,我老樊会向你证明,我樊哙还可以为你征战沙场,我我还能为你的大业尽一份力!”
樊哙将口中之肉咽尽,将骨头渣子,狠狠的吐下了城,吐向了城外无边无际的辽军。
呜呜呜——
肃杀的号角声响起,城外的辽军围营,营门轰然大开,一队队的辽军步骑,开始步出营门,向着晋阳北门一线集结。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等着今天等太久了,姓李的小崽子,尽管放马过来吧,让你们瞧瞧我樊爷爷的厉害!”
樊哙把啃了一半的羊腿,直接扔下了城头,杀猪刀在手,大喝一声:“大魏的将士们,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向天子证明我们的机会到了,准备迎击辽狗!”
“痛击辽狗——”
“痛击辽狗——”
城头的魏军将士们,受樊哙的豪气感染,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震到城池颤抖,一时军气大盛。
城北,辽国中军。
立马扶剑,一身华丽金甲的李建成,嘴角却钩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轻蔑哼道:“这些魏狗,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还在大呼小叫,真是可悲,可悲之极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