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苏佳英倒是没往里去——表哥是厉害,本事比他大,这就是事,他也道柳老板是为了他好,只是不甘,总想着试试。
“我也不说是照着顾大人那模样人品找,就是差不离的。”
苏佳英的原。
柳树没劝过,后来在信纸上略是苦恼的写着佳英里有主意,打定了要是没让他办成,指定里不痛快,倒不会记恨我,这孩子我看着,脾气子都合我意,只是拗了些,他才多大,嘴上说差不离,际上自然是想找有能考科举当官的,对他又好的,和和美美过日子不纳妾不混账的。
我说这样,要是没赌成功呢?就算有我借着老严官威给撑腰,我一外人哪能管得了人家纳妾厮混通房的事?传到外头去了,倒是咱不是,我是多手多脚掺和人家家事,他就是不贤惠不大度善嫉妒的正妻。
听完了,佳英说不在意,他都想过,过日子不是靠想的,是整日在那宅子里,面对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一来二去的,里能不苦……
柳树信上是絮叨恳切,黎周周能感受到小树为了佳英婚事操的,但他还没看完就道,小树劝不回去佳英。
果然最后信上柳树写我好歹说尽,嘴都起皮了,也没法子,他就是吃了秤砣铁了,我就只能托媒人找,尽量择人品好的,多方打听打听。唉。
周周哥,要是在就好了,我看人不如。
黎周周便先回信说这,写到小树看人也是厉害的,要相信自己。上次那破落穷酸秀才,肯定也是里犯嘀咕,觉得哪里不好不对,只是说不上来,加上外人催定主意,什么小桃年纪大了,不好再挑了,这人都是秀才了,小桃嫁了就圆满了。
这样的多了,肯定会影响的,想着差不离、差不多,确,过日子没什么尽善尽美的,总是要选一的,那东西说清楚了,让苏佳英自己挑自己拿主意,以后日子好坏也是他过。
回完了这一段,黎周周再拿起信来看,小树说老二小黑如何调皮捣蛋,简直是一天不打就气得不成,胆子还大,敢偷了老严舍不得用的砚台给他哥换上,大白一写字发不对劲,肯定是墨好,还带着一股香——我是闻不出来,都一味臭臭的,小黑还去他哥跟前挣表求夸去了……
老严脸更黑了,但小黑不怕老严,小黑怕我,大白怕他爹,家里整日鸡飞狗跳的,老严说要教小黑启蒙,小黑给他爹书房先尿了。
柳树……
大白当时就吓住了,赶紧站起来替弟弟收拾烂摊子,给父亲赔罪,让父亲别动怒。
小黑吧唧瘫坐在椅子上,哇哇哭。
严谨信没办法,是打也不是,说也不是——小黑打才一岁多些,哪里听得明白道理。偷砚台抱着给他哥,倒是会。柳树都不道说什么好了。
“当初不该叫小黑的,气得我快成黑面神了。”柳树写信时想到小黑犯的事,脸也拉的老长黑漆漆的。
这臭小子。
在旁看书的严谨信侧头看了嘀咕的小树,说“也不怪。”
“……”柳树便打了磕绊,扭头凶巴巴一脸说“当然不怪我,全都怪,要不是是大黑面神,咋有这么小的。”
说完了继续给周周哥写信。
我脾气好,干活利索,人也聪明,小黑也就脸略像我几分,好看一些,其他的狗脾气才不像我!
黎周周读信,小树气呼呼理直气壮甩锅模样是跃然纸上,他看的就笑出了,提笔也写了自家的新鲜家事,福宝的蹴鞠比赛、助威队等等,还有苏佳渝定了亲事。
写到佳渝亲事时,不由想到苏石毅和柳桃,只是这俩人如今还没定下,只是略有几分眉目,便先暂时按下不写,等真定了再说,省的让小树着急了。
这一写不不觉天就暗了,黎周周便暂停下,收拾完,回信不急,下次商队出发还有一多月时间。
落雨院点着油灯,霖哥儿抱着枕头去敲王坚阿哥的房门。
“就道会来。”
还不得抬胳膊敲响,里头门先开了,王坚是披着头发穿着宽大的流光绸圆领睡裙,见门口的霖哥儿,笑了下说“进来吧。”
“阿哥,这裙子好看。”
“随便用剩下的流光绸拼凑做的,宽宽大大的睡觉舒服。”王坚说“我做衣裳手艺糙的,是道的。”
霖哥儿一听就道阿哥什么意思,说“我没哄高兴,再说夸衣裳好看漂亮,是拍马屁都没拍到正处。”
“倒是道,睡里头,我再拿一床薄被,夜里还是凉。”王坚去柜子里拿薄被了。
霖哥儿爬到了床里侧,自己枕头放好,还怕了拍,十分熟练,也没躺下去就坐着,侧头跟床下的阿哥说“我瞧这条裙子,颜色拼着也好看,想着能不能拼出来自然又好看的,这样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也有了去处。”
“也好,卖便宜些,多得是人要。”王坚拿了被子给霖哥儿。
霖哥儿抖开了,自己钻进被窝了。王坚也上了床,没吹灭油灯,说一会,睡前霖哥儿还要去解手。
“阿哥,下次再去出货什么时候啊?”
“最快也要七月中,椰货大头运出去,剩下一些如今路修好了,以往鄚州送一血,老板有这念头,但应该不用我跑一趟。”王坚说。大头还是中原。
霖哥儿点点头,侧了身,说“咱府上来了新客人,是京里来的。”
“我听说了,叫容烨。”
“我还没见过,但听说模样长得好看了。”
王坚对人相貌倒是不在意,但看霖哥儿这模样,说“别看人模样好,他说什么就答应,别被骗到京里去。”
“二十多的人了,他说没娶妻就没娶妻?没准京里就有妻妾。”
霖哥儿听了摇头,“阿哥,我没那思。”说着一脸犹豫和鼓着的脸。王坚一看,不对劲,便轻描淡写的诈霖哥儿,说“京里是远一些,但他要是不回京,留咱昭州,凭着好样貌,入赘家——”
“不是不是。”霖哥儿脑袋快和拨浪鼓似得了,而后看王坚阿哥看着他,就等他说全了,便鼓着的脸也软了下,明明屋子里就俩人,还撑起胳膊看了眼外头,没人了后,才压低神神秘秘说“我感觉那位京里容公子不像是公子。”
换王坚惊讶了下,“不是公子?”霖哥儿背后很说人是非八卦,就是亲近的人才闲聊两句,也不说莫须有胡编的。
“容公子带来的仆人小齐,咱府上一些姐姐老爱问小齐打听容公子的事,小齐就支支吾吾的,有一次还说漏嘴了,让大家伙别上了,他家爷是——又急忙止住了,改说没这思。”
这也是闲聊,王坚便说“没准这仆从耿直,道他家爷有妻妾,先说这,让府里丫头别乱想。”
“换伤药最先是老板帮忙的,后来换了女孩子。”
“京里金贵的爷能先仆从笨手笨脚吧。”王坚答,只是为何最初老板帮忙上,这容烨再金贵,在他昭州地盘上,能越的过去老板?
顾大人也没介怀?
“大人当时在家吗?”
霖哥儿软软的脸露出几分笑,阿哥也想来不对劲了,说“大人当时在的。”
大人同老板多好啊,老板对谁亲近一些,大人就捻醋,前老板还帮一外男上药,这大人哪里肯?
“……这容烨多大来着?”王坚这次问的认真了些。
霖哥儿其道的也不太清楚,说“二十有二了吧?或是有三?”
二十三都未成亲娶妻,若是哥儿,这年岁也没嫁人,王坚对未来,对他的婚事也是有过忧愁焦虑——
“说这么多,明日带了东西去看看?”王坚问。
霖哥儿是要应,只是先打了哈欠,手也慢一步捂着嘴,王坚就道霖哥儿困了,说“走了,先去解手,回来睡。”
“唔,好。”霖哥儿嘴上答应,困意来的快,眼皮子直打架。
王坚是一薅起来了,若是在不去,躺下没一会就得憋着,然后是害怕黑,去的时候肯定要不了。不如在干脆一上,回来一觉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起来梳洗过,吃了早饭,王坚收拾了一些礼,想着送前院去,霖哥儿说再等等,他在小厨房做一些糕点送过去。
“也。”王坚就等着。
等霖哥儿的糕点出了锅,拾掇出放盘子里装好了,俩人才结伴去了前院。到了地方,这院门敞开着,洒扫的粗使婆子先嘴上热情见礼,说“王管事和霖哥儿爷来了啊。”
老钟听见动静就出来瞧情况,一看是脸生的,一小哥儿一男子,拿不住主意,认不出来,还是小齐一眼瞧出来了,同爷爷说“两都是哥儿,其中那是走货的王掌事。”
后祖孙俩出来问好问来意,道是来看望他家爷的,便去通传了。老钟想着爷怕是不见客,只是他在人家地头,这位王管事很得黎老板的看重的,若是拒了的,那就说漂亮些,爷还在养伤。
“让进吧。”
容烨道。
王坚带着霖哥儿进了院子,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黎府的,装饰布局也大差不差,屋里家具同他后头院里是一色一雕花,空荡荡的,没什么陈设,也没什么居住的烟火气。
只是一看,王坚就道,这位容公子和他不同。
霖哥儿口中都是‘咱府’上,是黎府当半家了,他虽是在外头买了院子安了家,于他来说,老板是他亲人,只要老板不赶他不嫌他,这黎府,他托大也称家。
这位不是,是外人。
容烨看进来的两位哥儿,一位皮肤白皙面容娇俏,穿衣打扮也是清丽爱乖巧,并没有脂粉女气,另一位头高挑,皮肤晒得蜜色了些,略细长眼——
这位像男郎的哥儿看着他。
“王管事。”容烨点头打招呼。
王坚也点头,“容爷。”
后来也没聊天太久,就是几句客气,然后王坚放下东西就带着霖哥儿出门了,霖哥儿还惊叹容爷的样貌,他从出生到如今,没见过如此相貌人。
“冷冰冰的却又不一样,我说不上来。”
王坚说“孟见云也冷,这位容爷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