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首辅12(2 / 2)

梁大人江,字本固。

刚还略羞愧的梁江听顾大人叫他字,而非称呼陈大人,这便是亲近之,当即脸上也坦许多。

被子一拆开,就是围观的几人也感受到一丝丝凉,等木桶盖子揭开,陈大人呀,“这、这是冰?”

木桶中浮着冰块。

陈大人可会认错的。

顾兆笑嘻嘻说“老哥好眼神啊,先别问别管怎么折腾出来的,来一碗解解渴?我这儿是冰绿豆汤,还有酸梅汤,各色的果子酱,配上牛乳。”

“孩子要是用的话,最好放一放,放的温凉再用,可别闹肚子。”黎周周跟梁大人说。梁大人家有孩子,二郎才四岁,别贪凉。

陈大人才问咋来的,小顾就是能折腾出他没见过的,能蹭着喝解渴都是好的,便巴巴快快说“都给我来一吧?我家孩子也多。”

盛东用的也是碗盏,而是之前在坪村是用的大茶缸——现在改良进阶版,用瓷烧的。

这大肚缸子几缸子,分小碗,拿着回去自家分一分。

周管家是拉两车,一车冰略多,一车只是凉的没冰,没冰的绿豆汤、酸梅汤都送到蹴鞠小队、助威队、舞狮队歇息的地方去。

才刚跑过出一头的汗,年纪又小,黎周周便担心一热一冷的这会吃冰闹肚子,特吩咐有个凉丝丝的气就成。

周管家带着仆人去后头给爷送饮品。

“你们怎么也来?”黎周周瞧见容家仆。

老钟说“我们家爷心善,让我们来瞧瞧昭州的好热闹。”是夸捧下昭州。

“你们来坐着看,这会正休息,一会才表演。”

“老板客气,我和孙儿就看,瞧着周管家忙,我俩搭把手忙活一会再过来仔细瞧。”老钟说完,礼就拉着孙儿去后头干活。

顾兆看着品几分,说“容家出来的仆人看着比咱家的规矩许多,过咱家也挺好,烟火气自在许多。”

这老仆听他唤周周黎老板,便最初的顾夫人改口到老板,这是看人脸色和示亲近,知道他家爷一张冷脸,怕他们对他家爷起芥蒂满,是小心翼翼的维护,顺带捧夸昭州。

忠仆。

黎周周嗯,“其实老钟和小齐就能看出,容烨对底下人差,也没有这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仆,人肯定也错。”

“周周,喝汤吗?这酸梅汤可好喝。”顾大人端着小盏喂到他家周周嘴边。

黎周周便笑低头喝口,公可真是——

见到他夸半点容烨的好。

且说梁大人端两大缸子冷饮到自家区域,说明情况,他母亲还信,这昭州还有冰可用?你是说冬冷会下雪的吗。

可揭开盖子,还真是浮着冰块。

“母亲夫人先解解渴,你们二人还小要放一会,别闹肚子。”梁大人说。

梁夫人还好奇,她家公以前一向在这细枝末节——孩子吃凉闹肚子这事,没成想今倒是细心。

“刚黎老板提醒下。”梁大人骨子也传统,尽管接受新鲜事,可言顾大人夫人便有心避忌,说句,就换,说“顾大人可真厉害,也知道怎么做的,尽制出冰来,人也好,叫下人多准备,还给咱们也送。”

“是该谢谢。”梁母说。她虽是刚见面对顾大人有微词,但儿子点身份后,梁母为儿子仕途自好罪顾大人。

梁夫人也点头,说是该如此。

婆媳二人说完便往顾大人坐的方向一看,便看到顾大人端着小盏没个正经规矩,送到他家夫人嘴边——

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这般做。

简直没眼看,太羞臊。

梁家眷纷纷偏开偷,装的正正经经目斜视。梁大人也没现,他倒酸梅汤正慢慢的喝着,凉丝丝的真是好喝。

“爹,我能喝吗?”梁二郎巴巴问。

大娘也馋,但敢问,也敢舔嘴巴,没规矩。梁大人摸摸另一杯的绿豆汤,差多,说“你同姐姐慢慢喝,别喝太快。”

这一小碗酸梅汤/绿豆汤送下肚,整个人是通体舒坦,精神头又来。

老钟带孙儿到后头就有傻眼,这、这娃娃穿的什么啊,说穷吧裤腿短的,可脚上是新鞋子,还是他没见过的,衣裳料子也好,没个补丁,可要是说穷,这咋这般短?

管怎么想,手上先麻利干活。

他们吃住黎家,给黎家干干活也是应该的。

爷孙俩一路到蹴鞠场是仔细看,一块草地,旁边坐台,这也没啥好瞧的,就是人多,热闹,还有卖东的,就跟京里热闹时庙会一般,还如庙会热闹,庙会有杂耍。

心里是这般想的,可爷心心念念要来昭州,俩人决定回去爷问起来,说的好玩热闹新奇一。

这小娃娃们喝完东,坐在凳子上歇息,还有说话聊的,说的都是祖孙俩听懂的话,什么你一会位置站法、球要传给六号、别挡着、尽量是稳二分球、黎照曦能拿三分吗?

黎照曦便是黎府的小爷。

老钟瞧过去,这位哥儿小爷模样可真是漂亮,他就没见过这般漂亮的小哥儿,眼底颗哥儿痣红的漂亮,小巧一颗,杏核眼鼻梁也高秀气,脸小小的,在他看,比容府的各位娇小姐还要好看。

若是在容府——

在容府哥儿也值钱嫌弃的慌。他家爷模样也一顶的,可又如何,容府也嫌是个哥儿。

门户高的都乐出个哥儿,嫌拉门面。

老钟想到此,便心里感叹,再看福宝小爷眼底也带着慈爱来,这位小爷命真是好,听说这蹴鞠大赛便是顾大人见福宝小爷爱踢球特办的。

若是容府老爷夫人有顾大人黎老板的一半爱子心,他家爷也会如此,落下个众叛亲离没根的流民一般。

般尊贵的人呀。

“小爷还喝喝?”老钟见福宝小爷喝完,便上前询问。

黎照曦忙是打眼色,说“钟爷爷,在外头别叫我小爷,叫我大就好。我来,喝多一会跑起来肚子里哐哐的响。”

说完扭头跟蓝队说“你们也别贪杯,上半场落红队六分,下半场拉回来,想想赢!”

“想赢!”

于是乎原本还想再喝一喝的也停手,赢才是重要!若是上半场黎照曦在红队拿两个三分球,他们才会输给红队!

老钟便默默退一边,只是眼底规矩中还带着丝丝愣神。

福宝小爷叫他钟爷爷。

钟齐也愣住,他在容府时,府里的家生子、头等丫鬟、旁的院最瞧起他和爷爷,骂爷爷是没用的老货,说他是瘦猴子喝马尿笨嘴的。

他们干着最低贱脏的活,还要挨打受骂。

年冬,同屋人冤告他偷吃马料,他被吊着打,回来热,眼瞅着挨下去,是爷爷豁着命,在府里贵人道上跪着想求主子救救他。

自是成,爷爷被管家拉出去,还要卖他们。

这寒地冻的,钟齐同他爷爷是当雪灾流民被买进容府的。后来是主子爷听见动静吵闹,派人问问,后来救下他们。

他同爷爷的命是主子爷救的。

主子爷同容家决裂,主子爷给他们卖身契,让他们是走是留都自己决定……

钟齐愣神中被拉回来,外头敲起鼓,刚休息的助威队见。

“愣着干嘛?快走,去瞧瞧热闹。”周管家迫及待拉着俩京里来的去外头看看,让俩人好生瞧瞧他们昭州的热闹。

虽是没去过京里,可在周管家心里,他们昭州才是这个——竖大拇指。

钟齐和爷爷便跟着周管家出去,他说留下来看东,只听周管家说“必看,这有什么看的,没人会拿的。”

甭管是学校的学生,还是官学的学生,都是受教礼的。

“快走,来小齐你个子低,站我前头。”周管家说。

钟齐刚到时觉昭州是处处如京里,城门比京里气派,路也没京里宽,大宅子府邸没京里多,百姓穿戴也如京里富裕规整,但此时便觉昭州好像也差。

起码昭州黎府的仆人比京里容家好。待他们里外如一,就没背后嫌弃、骂过他和爷爷。

下半场开始热场。

围观的群众才吃完果子,喝水,养足精神,有的悠哉剥着果子皮,边瞧热闹边吃,解身体上的疲惫热,这会是精力充沛。助威队、蹴鞠队员们也是个个蓄力满,活力十足。

“这便是蹴鞠大赛吗?”钟齐望着舞狮跳,还有像杂技似跳舞,看的目瞪口呆。

周管家说“这才哪,还没开始,蹴鞠是踢球比赛。”

热场结束,队员活力跑上场。

“黎照曦必胜!黎照曦加油!”黎照曦他爹嗓子也疼,大喊提高气氛组威力。

其他家也愿落后。

“陈庆恩踢的好,陈庆恩拿三分!”

“郎溪郎溪,争夺第一!”

“小郎加油啊!!!”

“二娘二娘跑快点,赢爹给你炖肉吃。”

刚歇息略带几分懒洋洋的观景台这会像是变似,钟齐看的目瞪口呆,旁边老钟也是,压根就没见过这般场面。

抛球,下半场开始。

蓝队的二娘先是挺身一个顶,球到红队场——

老钟看的揉眼睛,“刚、刚才是郎?”

“是啊,真好,顶的这般高,盖过红队个黄家的,这家郎有本事。”周管家夸。

祖孙俩是想到,郎同男郎比,球顶的高比赢,是被骂没规矩,还夸,再听耳边都是热闹,叫好的、加油的。

“这加油是什么思?”钟齐好奇问,可眼神都没移开场上。

周管家也是盯着场上比赛,说“我家大人说的,福宝小爷在家里踢球时踢的累,大人就喊加油,肯定是炒菜时油多香,加多油菜也香,人也有力气。”

原来如此。钟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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