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信中寥寥几语,却大历动荡的开始。
顾兆望着信纸上的十二皇子殁了,紧跟着又一句宫里宫外皆哀,后一句指的自然圣上接到这个消息,哀思度,可能伤了龙。宫外京中,那自然要懂事些,不能饮酒作乐,忌了娱乐杂耍。
他却想的别的。
十二皇子的死法,怎么和曾经的大皇子一样呢?
都打仗时有了伤,将养时人给没了。
当初茴国作乱,丰州二皇子赵家的地盘,圣上派二皇子前往,想鼓足势气,又对赵家天德军示好,但同时怕二皇子权势大了,让十二皇子跟着前往。
谁都知道,十二皇子去了可能危险。圣上怕也知道,只再赌,再试探,试探这个二儿子不会用当初大皇子的死法,对付十二。
或许他这些误会了,害死大皇子的另有其人。
而十二皇子的死,真的伤势发作没的,还二皇子下的,亦或旁人下的,真相究竟如何,谁都不知道了。
或许有人栽赃给二皇子,就如当大皇子无缘无故死的蹊跷一般,让圣上彻底对端妃赵家一脉离了心,怀疑了二皇子。
圣上原本就迈,之前的中毒案亏损的身还没补回来,这次听闻儿子死了消息,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加上十二皇子的死,勾了陈往事,不由再想到早逝大皇子,之后的三国都来犯。
数件加来,摧枯拉朽,难怪原身的记忆如,上半瞧着风平浪静,下半暴风骤雨极速的什么都定下来了。
只怕京里血雨腥风。
远在丰州的二皇子怕坐不住了,要带兵回京吧?如今京中留下的皇子,五六、八、十一——
他目光往信下扫去,果然,那位十四皇子去戎州了。
圣上迁怒了。
十二皇子去打茴国殁了,虽说这孩子生母个宫婢,身份低贱,但怎么说,那也大历的皇子,血脉纯净,而没久,的南夷却敢犯,康景帝如何不震怒、生气。
派十四去,也没把这位皇子当人命看,恨不得死在了战场,让十四跟着南夷亲人互相残杀,以泄心头之怒。
顾兆猜的没错。
十四皇子处境一直如,时候被其他皇子皇欺凌,的连皇都能爬到十四头上,他的母妃仪妃有绝色容貌,刚被献康景帝时,得了许久的宠,最初宫里娘娘还眼红酸了一把,可时日久了,就知道圣上只把仪妃当个新鲜玩意。
当舞姬、歌姬对待的。
因为在几次万寿节、家宴中,圣上点了仪妃跳舞唱歌取乐。这些娘娘们上夸赞妹妹跳的好唱的歌风采如何,可背地里都笑话,就个南夷子玩意。
若圣上真的看,有几分怜惜,怎么会众目睽睽之下拿人取乐?家宴上可还有其他王爷兄弟王妃们在的。
就八皇子倒了,皇后权利架空,四妃管理后宫,仪妃先谦说不会管理后宫不懂这些事情,劳烦其他三位姐姐了。
……仪妃与十四皇子一直冷板凳、透明人的存在。他们自己恨不得就没存在感。可没想到,南夷会先宣了战事。
顾兆捋完了,只希望二哥在京里一切都好,他不担心大哥,大哥那衙门本来就无人问津,如今国打仗,门可罗雀,不会有人叫的,而二哥不同,身处内阁,还升了职,卷在了权利旋涡中,尤其这夺皇位大戏。
书信往来差着时间,还大把的时间,信息也不对等。顾兆这时候看到信时,京里已经锁了几处大门,而二皇子带着一队兵马往京中赶,而宫里敲了丧龙钟,一声一声……
九声。
康景帝驾崩了。
六岁登基,在位六十三,最终没能熬这个冬天。
紫宸殿哭声哀嚎声一片,嫔妃们、皇子皇们跪倒,纷纷哭的不像人样,内殿中,皇后正责问汪泽田,圣上最后时你守在身边就没有遗诏吗?
康景帝一死,汪泽田身上也泛着死气,那种回光返照的死气,一个老太监,穿着四品的太监服,在大历的皇宫被捧着六十,可从来谨慎微,如今却挺了腰板,不卑不亢的回话“圣上留有口谕。”
皇后眼皮跳了跳,恨不得现在就让人堵了汪泽田的嘴,拉下去。
“严大人也在。”
“请诸位内阁大臣到齐,老奴自会宣口谕。”
康景帝驾崩时黄昏傍晚,往日宫门早已落锁,可宫里大的人精子,谁都知道,帝位之事刻不容缓,不说别的,远在丰州的二皇子还带着兵马,若赶来了——
原先潜伏底下的党派,如今抬在了明上。
五皇子党、六皇子党,还有圈了的八皇子也想争一争——八皇子早被圈废了心智,并不想争什么,可他不争,背后的皇后,皇后的母族。
若不争,新帝上位,他这个嫡出还有性命吗?
五六一母所出,背后都容家,可六皇子娶了容家,自然亲一步,五皇子也知晓,背后结交拉了一串。
这一夜,紫宸殿中灯火通明,宫外各家大臣府邸谁也不曾合眼。
内阁大臣皆在,汪泽田在,据说听了圣上口谕的严大人也在,按理说宣了圣上口谕,这边就走之后的流程顺序,如何发丧如何安顿圣上遗等等。
可皇后拦着没让,说人不齐,要叫八皇子出。
站六皇子的臣子便先言“不可,圣上亲自降旨,让八皇子休养,不得召,不出府邸。”
“你!”
“容老臣嘴,大历先祖言,后宫子不得干政,皇后娘娘可忘了?”林家太傅说道。
在对八皇子上,五六皇子也不傻,先联来。可皇后也不没对,端妃一派赵家也上了,说再等等,人还未齐。
等什么?自然等二皇子了。
赵家接了信,二皇子早已出发,不日就到。
拖吧。
口谕不发,谁都不能离宫,严谨信如——汪泽田拉了个下水的。如今严大人不仅炙可热,简直旋涡正中心了。
熬了一夜,又僵持了一天,二皇子还未回来,汪泽田也急,急圣上龙,也幸亏天冷,若夏日——
唉。
直到傍晚,赵家也快周旋不住,因为皇后一族眼看着八皇子无机会,五六皇子去拉拢,其生母贤妃伏低做跟皇后娘娘说话去了。
这时,城门回报,二皇子康亲王带着人马回京了,已经到了京城外,怕没久就要宫,有人自要去拦,关城门,可没拦住,人来了。
这下又一锅乱麻。
直到第四天,口谕发。康亲王一脉不服,后来顾兆听闻,还见了血,之后如何不知,反正京里这之后的一两个月都没安定,自然也不了。
要给圣上守孝,国丧。
昭州远,顾兆看着信,有原身记忆知道这事,可现实中他不知道圣上已经驾崩的,这会到了,今举办灯会的商贾还摩拳擦掌,跟顾大人表功说了许,如何筹备如何花了银钱的。
……那就再一个痛快平安喜乐的吧。顾兆心想。
之后要打仗,局势不安稳,虽说五皇子登基,看似大局已定,可他觉得康亲王不会善罢甘休,尤其还有兵马,怎么会屈居五皇子之下?怕五皇子许诺了什么吧。
还真路远,国丧消息就快马加鞭赶到昭州,那也得一个半月。因昭州这个还和往一般,或说办的好热闹了。
只顾兆时不时的望着京里方向叹气。
原身的记忆就作罢,他也不知道未来如何了,可别四分五裂,成了五胡乱华那般的乱糟糟吧,这遭殃的百姓。
“相公你近些日子一直叹气。”黎周周夜里睡醒没见相公,床侧凉的,便身披了斗篷,里拿了个出去找。
又在院里看着北方。
“不京里大哥二哥家发生什么事了?还师兄?”黎周周给相公披了斗篷。
顾兆自己拢整齐,一握着周周的,“我心里乱不安定——”他不知道怎么和周周说。
黎周周就不再问了。
可顾兆握了会,又说“跟大哥二哥没关系,或许有些关系,我担心二哥——之前来信一切皆好,但我猜测到了不对,怕圣上要驾崩。”
黎周周惊讶微微睁大了眼。
之前秋商队回来,相公带了一匣子书信回正院,表情略有些不对劲,当时黎周周看到信匣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后来一看,京里几家皆平平安安的,还有个好消息,树怀上了。
之前黎周周还担心严家人因为柳婚事嫌树,如今树怀了身子,他就放心松了口气,严家人肯定不想退婚的麻烦事,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树上了。
树可真个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