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前头车马都停下来,说快到衙。”车架车夫喊话。
杜聿明便下来,同其他几位一起步行前往。他瞧昭州民时,昭州民也在瞧着这些外来,好奇的,也有些敬畏害怕——这些有下仆,还穿着袍子的。
“这昭州确实穷些。”有说。
杜聿明道“穷,不过比想的要好许多。”
“哦?这还不穷苦?”这反问。知道杜聿明举,也小小户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见昭州这地,还说什么‘比想的要好许多’。
杜聿明听出话音,也没往心里去,而说“一路观下来,城中百姓衣着虽朴素,也鲜少有穿戴打扮的,可家家户户庭干净,也整洁,精神也好,见虽几分怯,可面上带笑眼底热情。”
这反问话的进士听闻,一扫过去,还真。
穷苦地方他也去过,百姓穿的污糟,一张张脸如同一张脸,个个没什么表情,不像昭州民,一眼看去都能看出所想。
有好奇的,有期许的,有热情迎他的。
“杜兄所见甚,不注意。”进士拱手答。他把昭州想的可怕,一路过来心中带着偏见,如何能真的看待昭州。
既然来,便不能这般。
“老爷老爷,北城口刚听,说来好多穿袍子的读,说官学盖好来找顾大的。”
跑腿的小厮听消息赶紧回话。
北城的兵卒刚跑腿去衙递消息,没一这些中街商铺面的小厮掌事几乎都知道。以往就几个商到昭州城,还不这个点,如今刚过完没多久,来这么多的车队,能不引起大家注意吗。
“真的?!还真有夫子来?”
得音信的商贾屁股坐不住,喜出望外,前顾大盖官学,官学盖好,可夫子没有,不由让一些想到陈大在位时也盖过官学,来不之,那就没夫子教学。
有些自然心里嘀咕,不又跟陈大一般,盖个空壳子官学吧?
眼瞅着过完,官学还在城东,可半个都没有。也没听顾大说收,什么时候开学府,那几个得官学上学名额的老爷其实都等着呢。
口上不说,可心里开始泛起怀疑,也不说不尊重敬重顾大,只这事要落空,顾大之前的威望难免在这些心里打个折扣。
“真的真的,听说一串串车马,滁州来的,有二十多辆车,小厮仆赶车的车夫,还有行李,带好多好多的箱。”
“还带?这带行李带,滁州的一路过来肯定重,这便不留个几日就走,肯定要多留咱昭州。”
脑子灵的已经想到。要来昭州玩的——虽说他这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可带和行囊便不一样,那肯定要住的啊。
“来多少?”
“穿袍子的听说就有七八位。”
“少少,听说有十多位。”
七八位还少?大商贾都乐坏,就两三位他也得供着,拿银钱好好打点留下来,以家里孩子念科举不做梦!
“老爷,衙里头顾大已经出去。”
大商贾各个喜笑颜开的,赶紧让仆备礼,换上新衣,纷纷出府。
“顾大都去迎,咱这些做子民的自然也得跟上,快走快走,见见世面。”
几乎家家户户都出动瞧热闹去。
顾兆听回报来,也大喜过望,没想到师兄这么给力,他自然也不能落师兄情面,即换上官服——平时顾兆不穿的,嫌麻烦。
“大,车马队刚到百家街。”
顾兆刚换好官服,蹬靴子,步履风的出衙,到百家街那便近些,他过去差不多走个不到两刻,对方在走一走,差不多十来分钟就见到。
这可他的亲啊!!!
官学盖好没夫子,顾兆心里能不着急吗,都已经打算请陈翁先顶一顶,不成还有他,还有吉汀的县令,先干一干,没成想就来。
“多少?”
“十位。”
顾兆听美滋滋的,别说一个官学的老师,旁边的综合学校老师也有——不过这学校混合学校,招女子哥,不科举只识字的男孩,那便得慢慢来,不能一下就说,不然文清高定要给他来个甩袖怒离去。
得拿话哄这些亲才成。
都到昭州,顾大说什么都要先把留下来。
十分钟不到,顾兆顾大便看到十米开外的车队,心中油然而一种想落泪的冲动——他现在知道古为何潸然泪满襟。
他也想。
通讯不便,路途艰难,不像现代一通电话就知道来不来、事情办的怎么样,顾兆可从去盖官学开始就愁,都没敢抱多大的期待在师兄那,想着要来一位两位,算正经的夫子,他都感恩不成。
期待没拉满,可结果出乎意料,能不想哭吗。
“诸位一路辛苦。”顾兆快步过去脸上笑着,眼眶多些湿润,作揖行个之间的礼。
可吓到这十位。
昭州即便穷,顾大同知那也从五品的官,他身上无官阶都白身,如何敢受如此礼节?
纷纷拱手作揖回去,口中言顾大言重、客气。
“今日不管以官阶论,还以私情谊论,子清都该给诸位作揖见礼。于公,顾兆昭州的同知,该替昭州百姓见礼,迎各位前来。于私,那便更不能冷落亏待诸位,诸位能来昭州,定看在老师师兄情面上,子清谢老师师兄,更该谢有情有的诸位。”
杜聿明听闻眼眶湿,心中大为感动,顾大做官能为百姓做到如此礼贤下士,属好官。难怪孙大家过百半,还收此为徒,难怪。
在场的你来去,真情实意的,一顾兆握着来的手,这个说一句夸赞,顾兆便回不过为民服务,回夸两句对方品性高洁……
反正赶来的商贾见状都懵在原地,也不敢上前攀谈,实在吓住,读都这般、这般的——
实在形容不上来。
若顾兆说,那便肉麻二字,这肉麻还不故意的,而自肺腑真心实意的,那这肉麻场面氛围就特别的不一样。
外看摸不到头脑,还觉得啥东西。
身处氛围中的已经视若知己肝胆相照——简单话上头。
以孙进士同两位举上头最明显的,顾兆一一记下来,综合学校的预备老师有名单。倒不他坑什么,时下综合学校这大历的头一份,简直‘没规矩’、‘破规矩’的存在,老师自然要‘不拘一格’才成。
今日百家街顾大与十位文面的事迹,以成为美谈,过几百,还搬上教科历史课本上。
严守心上语文教材,那么顾首辅便上历史教材。
便说时下昭州城里,百姓说的谈的都今日。
“顾大说办官学,没成想真来这么多的夫子。”
“什么夫子,听说以前还做官的。”
“啊?!既然做官,如今为何来教?”
“你没听顾大说嘛,家读什么高的,反正就不在意官,就爱读,也看顾大的面子才来的。”
“那自然,若不看顾大面子上,怎么可能有来咱昭州。”
“说做官那什么官?咋可能官都不做,莫不胡吹——”
“你还敢胡乱放屁!”林老爷先骂,他家三个读名额呢。
那小商贾下不敢说,只心里不忿,还疑神疑鬼的。
有懂道的便说“五位举老爷五位进士老爷,就说咱昭州,岷章的县令便举老爷出身,其他的官老爷都进士。”
“这般厉害?”小商贾咋舌,“那咋不官?要家孩子考上,不,非得打他不成。”
其实这话在座的商贾都这般想,可不能这般说出来,难不成说今日来的十位老爷都傻子不成?便有斥责说“你懂个屁,顾大都说,那老爷高洁,高洁懂不?”
啥高洁啊?懂啥,高洁能饭吃,高洁能收银子?
不懂。
“反正这些话以不许提,没看顾大都厚重着十位老爷,要得罪,你家孩子不去官学啊?”
这、这自然想去的。
“可想去家官学也不都要啊。”
“唉,早知道初就多捐一些钱,顾大咋还真有通天的本事。”
得名额的几家然心里畅快,做这么多的买卖,唯独在顾大手上花银钱可最痛快的。
“对,那些老爷住哪里?”没得名额的便想歪主意,给塞些银钱礼物打点打点,先把巴结。
有早摸清,指路说“原先那个什么同知大的府邸宅子,就在城东那块,盖的特别大和气派,官学也盖在城东那宅子不远的坡上,看来顾大日早想好,老爷以去教,走个一二刻就到……”
“不还有个吗?说啥学校,在宅子另一头,离着城里近许多。”
“这便不知道,顾大的心思哪里猜的准,反正两个都官家盖的,又来这么多的老爷,应多招学吗?那岂不没送银子的也有份?”这越说越觉得有些希望。
若真的,那捐银的花大价钱的那岂不赔本?
有些看好戏的看上头坐着的几位。
谁知道大商贾非但没气,也没露出不快,还笑盈盈乐呵呵的说“也不知道何时能送孩子上官学?”
“可不嘛,老爷都到,官学也该开吧?”
一口一个官学,本来想捡漏的这察觉到不一样,,若一样的,为何都不叫官学,而一个官学,一个学校。
过两天,安顿下来的十位文也想知道。
为何还有个‘学校’?这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