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成,阿奶纪大了别累着了,时候农忙我和谨信一块回来,周周哥都和我好了,能给我放假的。”
顾兆老婆跟前小声念周周哥。
黎周周好笑桌下拍了下相手,然后反被相抓了,玩了起来。黎周周耳根子发红,大家伙都呢,可还是没抽手,由着相。
既然定了主,那就收拾不耽搁,黎家人还要做买卖的。柳树自己收拾了包袱,一些衣裳,严阿奶和严母则是蒸了一锅包子馒头,临时赶得紧,给小树带上,还有一坛子酱。
“这个带上,劳累你们了。”严阿奶跟黎大顾秀才。
黎大接了坛子放好,“婶子不劳累,放心吧。”
严母则给小树叮嘱,“小树你了府县见了谨信就跟他别不舍得花钱吃荤腥,这读伤身的,你看镇上的绣娘秀才,熬得人麻瘦这就是不吃肉,你要是有空了,时不时给他补补,别担心花钱。”
“娘我知道,我做事你还能不放心,他要是不吃了,我喂他吃。”
严母一下子踏实了,早上她听男人谨信府县都没咋舍得沾荤腥,这咋成,起码得吃个蛋补补的,又“你要是辛苦累了,也吃吃肉。”
“知道放心吧,娘你和阿奶也要吃好些,别太省着了,我去府县做活还有银子拿,谨信读开销我就够了,家里的钱能松快一些。”柳树这些,可一看婆母和阿奶神色就知道没听进去。
婆母和阿奶是软脾气人,嫁进来这么久,就是他和人干仗撕头发,婆母和阿奶也没过他一句话,要是他阿娘早揪他耳朵让赔礼道歉了。
严家处处好,就是穷就是扣,太省了。
旁边黎大想起来啥,添了句“小树多的正话,照顾好身子,以后还要享福抱孙子。”
严阿奶先乐的合不拢嘴,对了对了,小树过去了,以后和谨信住着,可不得肚子里能见动静了。
“是是是,肯定得活的久久的,见着我们小树和谨信的娃娃。”
依依不舍的完了叮嘱平安话,严家人目送着骡车不见了影,这才回屋,村里人问起来了,就谨信外头读不会照顾自己,他窗一家办完事顺路来接小树过去,让小树照顾谨信去了。
这话还是顾兆提醒的,就别柳夫郎去府县打工。
严家人不懂为啥不能,顾兆还没话,柳树一想就知道“我一个夫郎去府县干活,我是正正的,可村里头那些嘴碎的背后指定嚼舌根我不好。”
严阿奶一听觉得对,肯定不能这么。
顾兆其实是想着两层思,一层维护了严二哥的面子,虽然他知道严二哥不,可能少一些嘲笑指指点点当然好。二,严二哥没中举之前,严家人村中还是低调闷声发财——一十二两银子,这放村里对一个哥儿工资来已是巨款了。
这些人眼红了,又得不这份工,可不得背后诋毁,更加嘲笑严家,巴不得严家紧巴巴抠搜搜继续过穷苦日子才成。
赶车花了一天半,路上镇子上的客栈歇了一晚,为了省钱,照旧是顾兆和爹一个屋,黎周周和柳树一个屋,顾兆旁边酸溜溜,黎周周小声答应了很多‘条件’,顾兆才开心起来。
老婆好好哦~
回去下午看日头衙门还没歇,顾兆先拿着苏狗娃的户籍册和去登记挂靠,也幸亏他身上有功名,花了三十文钱,做了个‘加急’,一切都办妥了。
明天能回去上课了。
顾兆做完了事,回去将苏狗娃的户籍册和黎记卤煮的契给周周,家里这些周周保管。另一边,黎周周趁相跑衙门的时候,带着柳树去了隔壁小院子先安顿好。
柳树一进院子先是觉得小巧,住惯了村里的屋,不过进屋一看,墙咋是白的,这床咋还有柱子雕花的?他自己带了铺盖卷,麻利自己来收拾,不用周周哥忙了。
“隔壁就是我家院子,有水井,以后你吃水用水就过来。”黎周周。
柳树笑的开心,“你放心吧,我才不跟你客气的。”
黎周周还带着柳树去街面走了一下,买了牙刷牙粉、皂荚胰子、洗脸木盆帕子等生活用品,柳树要付钱,黎周周不用,“你的算是员工福利。”相这么叫的。
至柳树的相,那黎周周就不管了。相该咋就咋办。
“周周哥你对我好好啊。”柳树别想亲近下周周哥,可还是克制住了,顾秀才好像不喜欢他太亲近周周哥,他家孩子多,大哥姐姐妹妹弟弟都有,又是生了一串娃娃,哥儿就不值钱,没人稀罕过他。
周周哥真好。
柳树是干劲满满,端着木盆回去,恨不得立刻马上开工给周周哥干活赚钱,赚的多多的。
两人回来路上,巷子里有人问这是谁啊,黎周周便介绍了柳树,是严秀才的夫郎,小树听他忙不过来好心过来搭把手。
巷子里人就知道了,这又是一位秀才夫郎,便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柳树不怕生,张嘴就叫,什么阿叔、阿婶,等回院子里,人都记了个七七八八,还能知道谁家是卖包子,谁家卖醋。
“你记性好啊。”黎周周讶异。
柳树便骄傲,“我刚严家村时,全村过来看我热闹笑话我,我要是记不住人,他们笑话我,我咋逮着骂回去!”
“……”黎周周。
两人边话,边拾掇菜,收拾了一桌。因为柳树刚,黎周周有做的丰盛一些,给柳树接风洗尘,吃个好的,明个儿就要开始忙起来了,所以是买了一只鸡全宰了,一半炖了,一半炒了,一斤的五花肉用糖和酱烧成了红烧肉……
柳树烧着柴火口水能流下来,他长这么大,过都没吃的这么好。
“我家也不是天天这么吃的。”黎周周笑着解释,“过日子平时也省,不过你刚,加上我爹和相奔波劳累了这些天,咱们一起解解馋,明个要干活了,可要辛苦你了。”
柳树“我吃这么一顿,能犁三亩地不带歇的。”
“……”黎周周就笑,小树话好有趣的。
顾兆办完了差事,见天色不早,也不嫌折腾去了一趟学校,柳夫郎接来了,今个第一晚得安一下两口子的心。他一进学校,先跑了一趟教室,果然瞧见二哥默。
“二哥!”
严谨信抬头一看顾兆,也看不下去了,“小树来了没?”
“……我以为二哥泰山崩面前不改色的,可算见急了的一面。”顾兆先玩笑了句。
严谨信就知道小树过来了,被打趣了还是正面色。顾兆就“接过来了,我这边刚办妥户籍,柳夫郎应该和我家周周一起收拾,二哥是今个和我回去住,还是住宿舍呢?”
这就是废话故揶揄严谨信了。
严谨信面容平平严肃“叨扰了。”
“咱俩兄弟还如此客气。”顾兆“赶紧收拾吧。”
不用顾兆,严谨信已收拾好了包,“走吧。”
顾兆……
这顿饭是吃的晚了些,黎家堂屋点着油灯,不过人多气氛热闹,饭菜也丰盛,严谨信肃穆正要开口道谢些类似小树以后就麻烦黎家如何如何的话,柳树先咽口水,“周周哥,咱们人齐了,黎叔吃饭吧。”
“来来来吃饭不了,以后日子还长久着呢。”黎大“严秀才不客气了,动筷子吧。”
严谨信“黎叔,以后叫我谨信就成了。”
“成,吃吧,咱们都不客气。”
柳树小鸡啄米点头,不客气不客气,见黎叔动了筷子吃了,这才抄起筷子夹了块肉,还没送嘴里,扭头就看男人看他,筷子上的肉是晃了又晃,最后十分不舍不甘心先搁男人碗里。
咋吃个饭还要他照顾。唉。
顾兆和黎周周旁边你给我夹一块红烧肉,我给你舀一勺子鸡丁,两人平日里吃饭便是这样,并没有觉得不妥。顾兆一看严二哥盯着碗里柳夫郎夹的肉不动筷,便又笑了一回“柳夫郎第一口就想着二哥,二哥不送回去?”
严谨信便肃着一张脸,给小树夹了菜。
柳树盯着碗里的菜,他给男人夹了肉,男人就给他夹菜,算了算了,还是他自己来吧。
一顿饭吃的乐呵,饭后黎周周和柳树收拾了锅碗。
隔壁院子的柴火、锅灶都备上了,要用热水,严家两口子自己烧。柳树跟周周哥道了别,和他男人这才回了隔壁,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来的时候见闻,镇上客栈一宿贵,吃了啥,阿奶阿娘带了啥,家里不让操心如何如何。
严谨信话少,也喜静,以前不爱听这些鸡零狗碎的话,如今听着听着,一张严肃的脸,神缓和了不少,时不时的还要应一声。
因为小树我了这么久,口都快干了,你就不知道回一句话,底听没听进去呀!
院门关了。
夜深人静,洗漱过。
黎家屋里床幔拉着,黎周周浑身的水汽,刚洗完,被窝里拉过相的手放自己怀里,顾兆一摸,温热紧实的肌肤,不由挑了下眉,凑过去“周周哥是要我亲亲吗?怎么里衣带子都解开了。”
“相。”黎周周不好思。
顾兆手贴着肌肤,摸了摸,茶里茶气“什么相呀,周周哥怎么不叫人家小兆,是小兆没有小树名字好听吗。”
“我和小树都是哥儿,相怎么连这个醋都吃。”
“现不仅不叫小兆了,连醋都不能吃了……”顾兆茶茶可怜巴巴眼神。
黎周周脸红了一片,相嘴上的可怜巴巴的,可手上正‘欺负’捏他呢,胸膛痒痒,忍着害臊,“可以可以,相爱吃什么都成。”
“周周哥也成吗?”
“嗯。”
就做了一回,顾兆本来是闹周周,这天来回奔波肯定没休息好都累,但后来闹得过火了,他家周周又可爱,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就水渠成了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顾兆起来才想起来严二哥隔壁。隔壁院,柳树是起了个大早,烧了一锅杂粮粥,还贴了饼子,带来的酱菜,他给周周哥端了一盆。
黎周周谢了好,就不用做早饭了。
等顾兆和严谨信早早上学去,柳树便了隔壁找周周哥,该做啥了?
黎大的一车下水、两猪头、八个猪蹄、十斤排骨拉了回来。
忙活起来了。
东西都是成倍的增加还要多,小院子的两铺子大锅灶、还有院子里的小灶,加上自家铺子的大灶能卤的下。
黎周周完,去看相,“……是不是多了?我觉得能成,就是买的时晚一些也不怕。”
“不是多了,是我家周周有魄力了。”顾兆开心啊。周周自从开了铺子,从最开始一桶下水都怕卖不完,如今扩展铺子、增加人手、定数量,心里是一笔账,有胆子有信心。
黎周周得了鼓励,“其实我还想过,要是多了难卖出去,就跟金玉酒楼徐掌柜一下,咱们压低一文两文,成锅卖出去,总是不会亏的。”
“现租隔壁院子一八两,还有小树的工钱,加上本钱开销都大了,那当然得多干一些才成,不然就像相的可不是白费力气一场空。”
顾兆给他家周周比大拇指,周周真棒!
结果就是能卖出去,以前是一刻就结束,如今拉长了,卖的久也不过三刻,尤其是黎记歇业了快一周,大家伙早馋着憋着呢,一等铺子开了,不得多买勺。
结果今个排队的一看,咋滴门铺换隔壁啦?
“没换隔壁,是我家把隔壁院子租了下来,大家以后要是来得早了,可以先去隔壁铺子坐着等歇歇脚。”
“那是不是以后能多买了?”
“这可好啊,我这十天能有六七天买,有时候被事耽误了可不得白跑一趟,光顾着闻味了,如今可算是好了。”
“黎老板能加卤鸡不?我家爱吃这个。”
黎周周回话“晌午还是先卖卤排骨,发牌子,下午卤下水猪头肉还有新上的猪蹄,现量大,出的多,卤鸡等过天我琢磨琢磨。”他得先干天,看看小树成不成。
根本不用想金玉酒楼那个总销路线,黎记卤煮单卖也是抢手。
以前一些人吃了尝了味还捂着,怕人跟他抢吃食排队,如今路过的路人一看这里吃食热闹,以前每次来都买不,时长了有的人就不稀罕,反正没吃过也不知道啥味不惦记,可如今量多了,买一份试试看,可不得馋上了。
这样一宣传,人只会越来越多,生只会越来越好,毕竟全府县就黎记独一家。
中午饭柳树是跟周周哥和黎叔一起吃的,有早上卤好的卤排骨,柳树吃第一口,“我这过的是啥好日子哦。”
“累不累?”黎周周问。
柳树摇头,“这算啥,我以前家里没嫁人的时候,一大家子快十口人的饭都是我和娘做的,还要洗衣裳喂猪,我大嫂那时候坐月子,二嫂奶娃娃,就只能我和娘来了。”
还真不是客气,柳树就早起洗洗刷刷,切个东西,抬一抬锅——从这个院子的铺子送隔壁铺子——中差了四个睡觉的屋距离而已。
而且早上洗刷完了,东西卤大锅里就能歇了,就是看看柴火添个柴火,这对柳树来就是歇着休息。下午开了铺子,他送个肉啥的,后来黎叔推着推车过来,以后卤好的大锅倒盆里放上头送。怕他累着了。
做完买卖,洗刷个大锅,连碗筷都不用洗。
多轻松啊,就这样一个月还给他一两银子还能吃肉。
柳树可高兴了。
当晚买卖结束收拾妥当,黎周周算了钱,他家以前刨去本,一天能赚个三百文,结果今个都快一两了,七百二十六文。这些都还是刨去本的。
一个月就有二十一两快二十二两了,一二百五十二两。
黎周周愣了半晌,这、这小树还轻松,还没加上卤素的、卤鸡、卤蛋——
“冷静冷静,没准就今天一天卖的好,没准以后就不成了……”
黎周周想,要是以后都能卖光,不是单今天别,毕竟好天没开了,若是卖了一个月还是这么好,他就问问小树,要是不累那就加着干,他给小树涨工钱。
……多涨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