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迷情 耳元 1692 字 2022-09-28

一锤定音。

余晚从包里摸出手机,向沈长宁汇报:“沈总,手串被人两百一十万拍走。”

沈长宁回得倒快:“去问问愿不愿意割爱,再加一点没关系。”

他最近养着的那位据说喜欢这些,如此锲而不舍,看来沈长宁是真的心疼那一位。

眼角余光里,拍下手串的中年男士已经起身离开,余晚也顺势出去。拍卖厅外很安静,余晚倚着墙稍站了几分钟,那位男士就从后台出来,手里正是紫檀木的盒子。

“这位先生——”余晚快步上前。

中年人脚步一顿,彬彬有礼的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余晚递上自己的名片,道明来意。那人笑了笑,抱歉道:“余小姐,你得跟我的先生谈。”

先生?

打量了中年人一眼,余晚问:“那方便见一下‘您的’先生吗?”

“我得先打个电话。”中年男人公事公办。

趁他打电话的空档,余晚暗暗盘算,也想不出本市有这么一位人物。

很快,中年男人回来说:“只有十分钟,可以吗?”

“当然。”

余晚原以为会离开酒店,谁知那人直接领她上了旁边的客房电梯,一直到五十二层。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这座城市绵延恢弘的天际线突如其来,余晚怔了怔,被刘业铭——就是那位中年人——安排在外面的客厅里。

足足四百五十平的套房,地面全部铺了地毯,四周很安静,余晚有一种轻微的失真感,仿佛摇摇欲坠。

忽的,走廊深处似乎有人在发脾气,一长串英文,语速极快,没有一丝停顿。余晚根本听不清,只能隐约感受到其中克制的怒意。

她循声望过去,是长而幽深的走廊。

宛如中世纪的古堡,暗暗的,看不清里面。

余晚转回头,刘业铭已经重新过来:“余小姐,这边请。”并且再次确认:“你只有十分钟。”

“好的。”想到刚才不小心听到的,余晚留意的问了句,“那位先生怎么称呼?”

刘业铭适时递来一张名片。

这张名片凉而平滑,还很薄。指腹摩挲,更有一种冷冽的质感,做工明显精良。

而名片中间,不是规整的宋体,也并非寻常的楷书、隶书,取而代之的,是龙飞凤舞的三个字。

余晚不过看了一眼,会客室的门已经推开。这一瞬,浓烈的烟味并着灼烧的热意一道呛出来。余晚抬头。

正对面的窗帘没有阖上,阳光刺目,直接跳进眼底,晃得人头晕。

余晚眯了眯眸子,在一片明晃晃中,渐渐勾勒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比她想象的要年轻。

那人头发打得很碎,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支着腿,坐在窗沿边,坐在曝晒的太阳底下。

面无表情的扫了余晚一眼,他低头,摸过一支烟。

那些打得很碎的头发自然垂下来,略微凌乱。阳光自他背后直刺过来,余晚猝不及防,被晒个正着,一时头晕目眩。会客室没有开空调,热气像着了火一样到处翻腾,她只觉快要窒息了。

定了定神,勉强回忆名片上的字,余晚开口道:“李先生,你好……”

“呵。”

她话未说完,对面那人蓦地一声轻笑。余晚微怔。只见烟雾缭绕之中,那人半眯起眼,下巴微抬,打量了她一下,男人目光旋即淡淡往下,掠过余晚挂在胸口的牌子——

然后,只盯着她的胸牌看!

余晚头皮一瞬发麻。

这是拍卖会的邀请牌。为显尊贵,上面有她的名字。蓝色的丝带,绕过女人白净的脖子垂下来,那块胸牌恰好卡在胸部下面,压住了衬衫。

余晚今天的衬衫是白色丝质的,料子很软,被这么一压,起伏明显。

而隔着柔软的料子,邀请牌质地很硬,隐隐摩挲过皮肤,有一丝凉意。

这种硬和凉仿佛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余晚不大自在。单手抚着胳膊,不经意的避了避,她继续道明来意:“我是凌睿集团的ceo助理,今天冒昧过来,是想和李先生谈一谈……”

“我不和愚蠢的人谈。”他这样不客气的打断。

说话间,那人咬着烟,终于抬起正脸来。逆着光,隔着满室氤氲,余晚根本看不清他的眉眼。

只是这样轻描淡写的口吻,仿佛余晚真成了个蠢货。

可余晚不蠢,非但不蠢,而且从小到大都是优秀,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被沈家老爷子看重,又安排给沈长宁当助理。

余晚又是一怔,旋即脸色稍沉。

可对面那人丝毫不在意,视线漫不经心的自她脸上移开,只吩咐刘业铭:“送客。”

这样的直白尖锐,又这样的不留情面,她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这位……饶是再冷静,余晚终于蹙眉:“李先生!”

满室安静。

刘业铭看了看余晚,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余小姐,这位是季先生,不是……李先生。”许是怕她难堪,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低了。

余晚一愣,重新低头看名片。

灼热阳光下,那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三个草书大字——

季迦叶

余晚:“……”

难堪窘迫的红晕自耳根底下钻出来,一点点蔓延开……她还没有犯过这么低级可笑的错误!一时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对面,季迦叶摁灭烟,起身。白色衬衫没有束进皮带里,这会儿松松挂在他身上,有一些精致的褶皱。大约是因为热,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领口敞着h的袖口捋上去,是一个不以为意的模样。他上前,走到余晚面前。

季迦叶伸出手。

余晚不明所以,尴尬的往后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