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为我的缘故把这玩意儿戴在你身上吧,那上面有我的小像。不要拒绝它,它不会多话讨你厌烦的。请你明天再过来。你无论向我要什么,只要于我的名誉没有妨碍,我都可以给你。”
“我向您要的,只是请您把真心的爱给我的主人。”
他彬彬有礼地陈述着,演绎了不同于台上的冷酷。
“那我已经给了你了,怎么还能凭着我的名誉再给他呢?”琳琅的表情随之改变,黑眸里泛起粼粼的水光,美丽的伯爵小姐正在为爱情烦恼,她纤薄的身影看起来如此的惹人心疼。
好像被心上人那狠心的话语伤到,伯爵小姐往后退了一步,手心不经意撞到了尖锐的桌角,惊得她痛呼一声。
茨密希皱着眉,抬腿迈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上面果然有红印子。与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皮肤相比,茨密希不得不承认,这女人得天独厚,初雪般的肌肤干净无瑕,一点儿的瑕疵都像是亵渎。
他缓和了脸色,语气带着自己都不自知的温柔,“还疼吗?”
久久没听到回应,茨密希疑惑抬眼,小姐双颊通红,秀色可餐。
这波犯规操作瞬连狡猾的弟弟也给弄懵了。
她的眼波是温软的,嘴唇比鲜嫩的樱桃还要可口,与平日里的冶艳慵倦的样子截然不同,要不是亲眼所见,茨密希都怀疑她是被魔鬼掉包了。
纯洁的天使与邪恶的女巫,怎么可能共同存在?
伯爵小姐羞怯地说,“薇奥拉,你并不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我的,对么?”
原来是在演戏。
茨密希冷笑,他一只手还捏着她的手腕,见此瞬间收紧,直视着她那因为疼痛拧起的秀眉,“何以见得?”
灯光是较为柔和的色调,她唇色却艳丽夺目,“因为,因为你很在意我呀。”她似乎不太能忍受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稍感不适偏了偏头,“你看,我一受伤,你就紧张了,如果你不在乎,肯定连看也不看我。”
“那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修养。”
他嘴里这样说着,然而身体大幅度往前倾着,透露出危险的讯息。琳琅不得不再度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被迫坐到了木桌上,腰后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而背脊抵上了那扇华丽的古董雕花墙面镜。
“薇奥拉,这就是你所说的男人的修养?”她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双手无助撑在桌子上,试图抓住些什么来抵抗他。
就像是一头被野狼逼到悬崖的幼鹿。
“男人的修养也很分多种,有真心的,有表面的。而我,恰恰是后者的。奥丽维娅小姐,你既然青睐于我,为何我主动了,你反而避之不及呢?”他指尖挑起了女方一缕墨发,在鼻间轻嗅。
“不是这样的。”她小声辩驳,“第一次见面,你是用高雅的仪态、美妙的言辞、有趣的灵魂打动了我。”
“如果您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您实在是太虚伪了。你迷恋绅士的风度,却可以忽略男性本能的欲望。你觉得欲望是丑陋的吗?如果爱情无法被索取,被侵占,那不如去侍奉上帝!”
“我并未如此认为……”
她似乎有些不安,紧张地想要解释。
而掌控了上风的玩家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将她双手反剪身后,咬上了伯爵小姐柔软的唇瓣,吞下了反抗者所有的挣扎与呜咽。
“嘭——”
天鹅造型的香水瓶打翻在地上,浓烈的气味充斥着周围。
上回在顶楼,他只是浅浅掠过了唇角,这次却像个海盗,直接破门而入,明晃晃进行侵犯活动。
从青涩的噬咬到成熟的拥吻,男人掠夺天赋与生俱来。
原本以为,昨晚的进食已经是他这几百年以来的满足极限,而他的底线在此时此刻再一次被突破。
开胃的小菜跟真正的豪华晚宴是不能比的。
哪怕没有闻到一丝的血腥味,茨密希清楚意识到,他冷淡的欲望苏醒了,以一种可怕的速度焚烧着。
他不再餍足于亲吻,渴望更多。
仿佛无师自通的,少年细长的手指又从背脊滑落,盘绕在她的腰间,缓慢地抽出了嵌在长裤里的衬衣摆子,大胆试探着禁区的边缘。
唇角冷不防被狠狠咬了一口气。
他动作一顿,睁着湿漉漉的、意乱情迷的双眼看她。
“薇奥拉,是我错估你了,你轻浮浪荡,绝不是良人!我要把我的真心收回来——”
茨密希听她一本正经篡改台词,有些想笑。
女人的颊边沾染了酒红,眼尾盈着一汪细密的春水。
“已经来不及了。”
他另一只手撑在明亮的镜子上,半边轮廓与阴影为伍,翡翠的眸子如同深夜幽灵,“潘多拉的魔盒早被打开,是你亲手放走了魔鬼。地狱的大门敞开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做魔鬼的新娘?嗯……姐姐。”
琳琅歪了歪头,躲开了他的亲吻,宣告着戏剧的落幕。
“好了,对戏到此为止。”
她使个眼神,示意他从身上起开,一秒演绎翻脸无情的典型范例。
而少年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人。
她的唇红全被吃进肚子里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多次反复的吮吻,嘴唇反而显得更加鲜红欲滴,开合的时候特别诱人。
“哥哥也会这样亲你吗?”
他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琳琅心想,这可是一道送命题啊。
答好有生命危险。
答不好就生存毁灭。
不过她偏偏就是不怕死的,点了点头,在少年阴沉的脸色中煞有其事解释细节,“你哥他呀,技巧比你好多了,很温柔,不会弄疼人。”
“哪里像你这样,上来就生啃的。”她又嫌弃补了一刀弟弟。
“还有呢?”
弟弟笑容格外灿烂,明媚得没有一丝阴霾。
“还有啊……”
她忽然一笑,铅灰色的西装外套褪到了手臂处,扣得细密整齐的纽扣也扯开了几粒,凌乱的,眉梢眼角蔓延着艳靡之色。她仰着头倚着冰凉的镜子,上头隐隐约约残留着挣扎的指纹,与她颈上鲜艳的吻痕相互衬应,有一种异常的颓靡美艳。
“比起温柔没有主见的安琪儿,姐姐还是更喜欢会咬会耍心机的小恶魔。”
回应她的是更加热情拥吻。
琳琅推了好几次,都没推开,可怜的镜子被压得咯吱响,她的腰骨同样被折得摇摇晃晃的。
“吱呀——”
门被推开了。
“怎么了?诺菲勒?”
琳琅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神情闲适,而弟弟重新换了戏服出来。
“该茨密希上场了,对手戏。”哥哥扫了一眼琳琅,缓缓地说。
“那就走吧。”弟弟漫不经心整理着袖口。
等兄弟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琳琅才慢条斯理将手探进衬衣,将滑落的肩带重新拨了回来。
华美敞亮的走廊里,两道同样等长的身影映在了墙壁上,在烛光下隐隐绰绰,阴森鬼魅。
“弟弟,你还记得爱丽娜吗?”
哥哥收敛了唇边的笑容,显出了某种危险的棱角。
“唔,一个很开朗的平民女孩,好像咱们以前都挺喜欢她的。”他随口就说。
诺菲勒淡淡地说,“那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放弃了她?因为我们共同发誓过,以后绝对不会喜欢同一个女孩,免得破坏我们兄弟的感情。”
“是这样的,没错。”
“那哥哥为什么会觉得,有家伙不遵守规则呢?”
“因为——”
弟弟露出了可爱的尖牙。
“只有你才会相信这些愚蠢的鬼话啊……哥哥,你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