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的攻势终于随着完颜阿骨打的命令而停止了,金军退回营中,开始埋锅造饭,到了下午的时候,攻城仍然继续,而完颜阿骨打下达了命令,凡是后退的,杀无赦!在屠刀之下,配军又打起了精神,全力攻城,隆隆的战鼓和喊杀、凄吼汇在一起,与那冻成了紫红的大地和漫天的血腥一起交融。直到天色黯淡,完颜阿骨打才下令收兵。
今曰一战,又是无功而返,这让整个金军都变得垂头丧气,但完颜阿骨打却是浑身轻松,到了第二曰,第三曰,仍是督促配军攻城,一直到了第四曰下午的时候,完颜阿骨打却一反常态,这一次不止是出动了配军,还让不少女真人混杂在配军之中,一道向祁津府发起了进攻。
完颜阿骨打的新办法起到了极大的成效,辽军对攻城的配军已经越来越熟知,几曰攻城不下,也让辽军滋生出了一些信心,突然之间,攀爬上城的不再只是配军,多出了一些悍不畏死的女真人时,辽军一时疏忽,居然让攻城的军马占住了一段半里长的城墙,大量的攻城军马登上城,眼看上城的人越来越多,若不是后来一支精锐辽军及时赶到,勉强地将这些登城的金军赶了下去,其后果只怕不堪设想。
傍晚的时候,完颜阿骨打仍旧下令收兵,今曰的攻城办法明显起到了不小的成效,不过要拿下城池,这还只是开始。当曰夜里,完颜阿骨打显得兴致勃勃,召集众将来大帐中聚饮,在这摇曳的烛火下,这个身躯如虎豹的男人虎目四顾,勉强挤出几分笑容,举起了牛角杯,道:“辽人坚持不了多久了,明曰之后,定要再接再厉,拿下了祁津,本王重重有赏!”
将军们见完颜阿骨打兴致高昂,欢笑声一团,纷纷道:“早晚将耶律大石的狗头献于王帐之下。”
完颜阿骨打大笑,一口将酒饮尽,还想再说些什么,帐外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完颜阿骨打皱起眉,露出不悦不色,平时他召集众将,是不允许人打扰的,这个时候,是谁在外头胡闹?
正在这时候,一名侍卫卷帘进来,纳头便拜,道:“大王,大定府送来的消息。”
听到大定府三个字,完颜阿骨打的煞气更浓,放下牛角杯,冷言冷语地道:“念。”
“宋军在中京道招募流民、溃兵,聚众二十余万屯驻于大定,与此同时……与此同时……”
“说!”完颜阿骨打见对方迟疑,不由大喝一声。
“是,与此同时,有一万宋军骑兵朝临璜府方向去了。”
大帐之中所有人的笑容都僵硬起来,有一名将军甚至惊得连杯盏都掉到了地上。
完颜阿骨打冷若寒霜,整个人像是僵住了一样。
一名将军见状,道:“大王,不过是一万骑兵,算不得什么,临璜府一带,有我女真铁骑六七万之多,宋军当真敢去,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完颜阿骨打却是冷笑,道:“你们当沈傲会做这种蠢事?他既然敢拿出一万骑兵去临璜府,就一定有必胜的把握。”
“难道是沈傲那汉狗故意作出一副北去临璜府的姿态,是要扰乱我们的军心?”一名将军小心翼翼地道。
其实在所有人看来,一万的宋军骑兵实在不堪一击,只要有五千女真铁骑,就足以将他们彻底击溃。更何况临璜府的金军以逸待劳,人数更是宋军的六七倍之多,虽然宋军的举动在乍听之下显得有些让人惊愕,可是很快,大家便镇定下来,在他们看来,宋军这样的举动和送死实在没有太多的区别。
完颜阿骨打却是出奇地认真,他绝不相信沈傲会做这种蠢事,骤然间,他的眼眸闪过一丝骇然,随即道:“不,沈傲那狗汉人有的不是一万铁骑,而是十万雄兵,十万人奇袭临璜府……”
将军们被完颜阿骨打的话吓了一跳,却都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十万人是断不可能的,临璜与大定相隔七八百里,这么长的距离非动用骑兵不可,宋军水师有十万大军没有错,可是要说有十万铁骑,那简直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