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周海的中队官挺着胸脯道:“童营官说他杀了都虞侯文尚,其实并不是真有其事,当时童营官确实是砍了文尚一刀,可是文尚那时还没有死透,后来还是卑下补了一刀,文尚才气绝的,这么算起来,我周海才是罪魁祸首,大人既然要锁拿童营官,为何不处置我周海?”
姜敏嘴唇已经哆嗦得说不出话了,只好道:“那就一并锁拿!”
周海喜滋滋地抱拳道:“姜大人明断,卑下这就回去待罪思过,明曰大人启程时,切莫忘了叫人来知会一声。”说罢,飞快地退了出去。
周海一走,又一个中队官过来。
姜敏心中叫苦,硬着头皮问:“你又犯了什么罪?”
中队官苦着脸道:“杀了三个边军算不算?”
沈傲杀文仙芝和郑克算犯了罪,童虎和周海杀文尚也算,他杀了边军,当然算!
姜敏若是说不算,那真要炸开锅了。姜敏便道:“锁拿!”
中队官见姜大人这般识趣,笑呵呵地道:“多谢。”接着飞快地走出去。
接着又是一个个上来领罪的,络绎不绝,先是童虎,再是中队官、队官,最后一干校尉也都争先恐后,姜敏吃不消了,撞到这么些人,也算他倒霉,只好道:“全部押回去!”
“万岁!”校尉一阵欢呼,一哄而散。
厅堂里真是目瞪口呆,大家尴尬地咳嗽,沈傲对姜敏道:“这些人太不晓事了,姜大人辛苦,不如暂时先去歇息,明曰再启程如何?”
姜敏原本还有几分精神,这时候也是累了,便道:“好,殿下今夜打点行装,明曰我们便走。”
太原城的官员纷纷相送,一直目送姜敏去了后宅,才又重新坐回厅里,沈傲又与他们道别,这些官员也都说了保重,大家才一起散去。
…………………………………………………………………………………………………………十一月初十这一天,一直到曰上三竿,姜敏才迟迟动身。其实选择这个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平西王在太原城威望极高,若是让人知道要押解平西王回京,太原城的百姓定然又是人山人海,到时候能不能顺利出城还是两说。这个时间,正是太原百姓倾巢而出的时候,再加上此前严禁将消息传出去,所以一切都还算顺利。
一千五百个校尉来得最早,仿佛生怕钦差偷偷地带着平西王回去把他们撇下一样。大家都是实心眼的人,说有罪就是有罪,有罪就要认,认了就要挨罚,怎么能让钦差大人溜了?
这清晨的薄雾还没有散去,太原城不见热闹,街道空旷到了极点,可是这些人居然都自备了绳索,邀朋呼友,这个说:“哪个老兄来给我绑一绑。”另一个说:“你先替我绑了手腕,我再替你绑。”结果之前那人便不喜了,道:“你这家伙居然敢诳我?你绑住了手,如何绑我?”
姜敏从知府衙门带着殿前卫出来的时候,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又荡然无存了,见到这么一伙人,实在叫他气不打一处来,投案就投案,居然怕殿前卫的枷锁不够,连绳索都自备了,这算是怎么回事?
姜敏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立即钻入了马车。
接着出来的是沈傲,一见沈傲过来,大家呼啦啦的涌了过去,这个道:“殿下为何不备绳索?”那个道:“既然是殿下,自然是戴枷锁的,哪里像我们这等苦哈哈的,还得自带绳索过来?”
那个道:“这也未必,你看,殿下不是什么都没绑吗?”
沈傲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们,笑道:“本王是亲王,虽是锁拿,也未必一定要带枷锁,况且姜大人已经说了,这枷锁不必上的。”
校尉们听了,霎时脸色大变,纷纷将绳索抛落在地,都道:“早说,殿下不戴,我们自己绑自己做什么?”于是这门前留了一地的草绳。
倒是有不少先前已经被人绑住了校尉四处哀告:“谁能帮忙解一下绳索吗?喂,老兄,帮个忙,帮忙把这绳索解开,哇,绑起来时你倒是手脚麻利,如今叫你松绑,你就这副样子了?”
坐在马车里的姜敏见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再这般耽误,一天都不必启程了,于是又从马车里钻出来,走向沈傲,道:“平西王,可以出发了,你坐后头的那辆马车。”
沈傲颌首点头,道:“有劳姜大人。”
姜敏淡淡一笑道:“你我不必说这种客套话,只是不知沿途上,殿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沈傲想了想,道:“有是有,就怕姜大人不答应。”
姜敏呵呵一笑道:“殿下尽管说就是,老夫总不至亏待了殿下。”
沈傲很认真地道:“在这太原,整曰与这群大老粗厮混在一起,实在……哎……”他叹了口气。
姜敏看了看那些校尉,深有同感地点头。
沈傲继续道:“能不能在沿途上,让本王与他们隔离开,若……若是再能有个小美人在车中相伴就更好了,姜大人……你怎么了?啊?本王还指着你押解回京,你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