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仙芝却道:“你这是谋反!”
沈傲撇撇嘴,已经开始缓缓抽剑了,冷笑道:“随你怎么说,本王来了,就是要取你的狗头,杀你满门,天大的罪,本王也认了!”
“你……你……”文仙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整个人面色死灰,道:“你可知道杀了本督就是谋逆大罪,谁也救不了你,纵然你是亲王之尊,是驸马都尉,圣眷在握,也绝无侥幸!”
沈傲将剑抽出来,淡淡地道:“本王知道!”
看到那明晃晃的剑身,文仙芝的身子已经完全瘫在檀木椅上,期期艾艾地道:“殿下还是想清楚的好,本督确实有得罪殿下的地方,可是罪不至……”
沈傲跨前一步,长剑前指,大喝一声:“不是罪不至死,是万死莫赎,昨曰你令边军逐杀灾民时,可曾想到有今曰?知道那一千六百人尸积如山时,你可曾问过他们有至死之罪?”
文仙芝道:“本……本督……他们……这些……这些刁民乱党,死之何惜?”
沈傲提着长剑,已经快步冲上一步,锋利的剑锋破风而过,狠狠地扎入文仙芝的胸膛,文仙芝坐在椅子上,呃啊一声,发出一声惊呼。殷红的鲜血泊泊流出来,他整个人都抽搐起来,还没有死透,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傲。
沈傲与他相隔不过一尺,狠狠地旋转着剑柄,剑身随着沈傲的力道在文仙芝的血肉中旋转,沈傲恶狠狠地道:“那么……你就和他们一起去死!”
文仙芝的口里已经溢出血来,正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胸膛钻心的疼痛传遍他的全身,他身居高位,手掌军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的瞳孔已经随着沈傲接下来的话语渐渐散开,沈傲附在他的耳旁道:“文都督不必怕寂寞,半个时辰之内,你一家老幼,都会随你一起上路,都督一路走好。”
沈傲将剑从文仙芝的胸膛里抽出来,鲜血溅出,文仙芝死在这檀木椅上,歪着头,一双眼睛仍然睁得极大。他临死之前,明显嘴唇在蠕动,到底还想说什么,谁都不知道。
沈傲收剑回鞘,看了厅中的校尉一眼,道:“都站在这里做什么?”
校尉们一起抽刀,抢上去把文仙芝斩为肉泥,一起道:“杀人!”
这大都督府已是鸡飞狗跳,仆从护卫甄别之后,全部赶了出去,其余的家眷一个不留,沈傲下达这个命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人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文仙芝杀了一千六百人,沈傲杀他三十余口又算得了什么?所谓祸不及全家本身就是个笑话,文仙芝贪墨的钱财,难道不是全家共享?文仙芝的官身岂不是鸡犬升天?既然享受了这个好处,那么这个责任就该所有人来承担。
文仙芝既然敢杀别人全家,就要有自己全家被斩杀的觉悟。
很明显,这个家伙没有这个觉悟,临死时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自以为死得无比冤屈。
从大都督府里出来,沈傲显得有些疲倦,身上的尨服上已经染了不知多少人的血,他有些累了,手无力地搭在剑柄上,从门房出现,才发现在这大都督府外头,竟被人山人海淹没。
“殿下千岁!”黑压压的人跪在雪地里,从前的猜忌一扫而空,他们除了顶礼膜拜,已经不能用任何东西去答谢。
沈傲这时候露出一点羞涩,只好又缩回都督府去,恰好撞到了提刃的童虎,童虎道:“殿下,文家满门已经全部伏法了!”
沈傲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比你叔父要强!”
童虎也露出羞涩的表情,将刀插回腰畔,略带腼腆地道:“谢殿下褒奖。”
沈傲道:“现在,本王就在这里,你去把太原城中各部边军将佐全部召来,把文家满门的头颅都悬挂在这都督府门前,让大家列队,升帐擂鼓!”
童虎重重道:“卑下遵命!”
沈傲回到大都督府正厅去,这厅叫白虎厅,乃是升帐召集将佐署理军政事务的场所,端是肃然无比,从前是文仙芝高踞这里指指点点,如今沈傲毫不客气地坐在首位,两班校尉列队两边,外头又是一列杀气腾腾的校尉卫戍,营官、中队官、队官各有所司,沈傲肃然道:“擂鼓……”
“咚咚咚……”鼓声如雷,声震九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