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钦差大人要和大家赌博,所有人都擦了擦眼睛,心里都在想,原来钦差大人也是同道之人。
…………………………………………………………………………………………………………大帐子外,头黑压压的人都在外候着,都头、虞侯们负责收钱,每人一贯钱,几千个水军,那便是六万贯的巨额财富,这些钱送进大帐去,由几个都头和沈傲对赌,沈傲输了,整个水寨所有水军每人赚一贯钱,若是沈傲赢了,大家收上去的钱全部没收。
案牍如今成了骰桌,沈傲摇着骰桌,熟稔地在半空中飞旋了几下,这一手在都头们看来,立即便看出这位沈大人是此道高手,便是赌场里专门摇骰的伙计只怕也玩不出这个花样。
待那骰盅狠狠地顿在案牍上,沈傲冷冷地朝他们笑道:“大,还是小?”
都头们面面相觑,便躲到边上去商议,这个道:“我瞧着大比较有把握。”那个道:“是小也不一定。”
商议了一会,终于统一了意见,向沈傲道:“大。”
沈傲淡淡一笑:“这是你们说的,不许反悔。”
都头们咬牙道:“绝不反悔。”
沈傲大笑一声,揭开骰盅,三颗骰子,分别是一二四点,沈傲大叫:“一二四小!拿钱!”
都头们实在无语,只好叫人出去传个话,外头的水军在里头听到沈大人大叫一声拿钱,便觉得大事不妙,一个个唉声叹气,纷纷道:“细皮嫩肉的钦差都赢不了,要是我在里头,肯定比都头有运气。”
水军们如丧考妣,刚刚叹完气,接着又是缴钱上去,继续和钦差对赌,第一次输,第二次仍是如此;赌徒的心理大致都是如此,输得多了,他们反而会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输了这么久,下一趟肯定赢的。
结果第三场仍无意外,仍是输,众人心里更是想,都输了这么多场,再输就出鬼了,再来,再来,把本钱翻回来。
“三四六点大,诸位,你们又输了!”
都头们的脸色都已变成了猪肝色,连续十几把下来,竟是从未赢过;骰子是没问题的,他们曾检验过,绝对没有灌注过水银;钦差这边也没有问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可能耍诈?
“见鬼了!”有个都头输红了眼,这种赌徒一旦输了,便会想着法儿尽快翻回本,一开始还是一贯一贯地押注,后来就变成了五贯、十贯、二十贯……没钱怎么办?钦差大人果然是京里出来的,见过大场面,身家也不低,放出话去,尽管来借,打个欠条就没事了,按着市井的利息给。于是校尉们提着笔,在大帐外头搬来了桌子,写出一份份欠条,接着水军们一个个来画了押,继续再赌。
赌钱这东西有了开头就难以收手了,其实大家都想收,可是哪里还收得住,满打满算下来,按着人头数下去每人都输了不下百贯,手里头的余钱都落到了钦差大人手里不说,每人还领着赊欠七八十贯的欠条,若是不把这些钱赢回来,往后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沈傲这边大杀四方,自然是欢喜无限,等那些水军又输了几把,把骰盅一推,撇撇嘴道:“好啦,今曰本官玩累了,不玩啦。”
这个时候不玩,那些急红了眼的都头哪里肯答应?连上下尊卑都忘了,立即有人拍桌子道:“沈大人,这曰头还没落下,怎么说不玩就不玩?赢了钱就想走?”
沈傲瞪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很奇怪地说:“本官就是赢了钱要走,你能拿我如何,怎么?你还敢打人?”
这么一问,都头们才意识到这位沈大人是什么人,人家说不玩,你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拿你怎么样还是另说。
于是大家一起陪笑,亲昵地道:“沈大人……”
沈傲摆手:“不必对本官热络,本官两袖清风、品行高洁,出淤泥而不染,不吃你们这一套。”
都头们当真是手足无措了,欠下了上百贯的债,再加上利息,靠着他们这些粗汉,便是还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过了一会,校尉们便搬来了两口箱子,一沓沓的欠条出现在沈傲面前,一旁的周处不忘道:“沈大人,卑下粗略算了一下,整个水军营共欠大人五十万贯上下。”
沈傲皱了皱眉道:“这么多,是不是本官已经发财了?”
周处愕然了一下,道:“大人确实发财了!”